他接着说:“到了我们这一辈,自然是青出于蓝,我的两个哥哥都颇有天赋,只是、只是——”
“只是英年早逝?”师父这个老乌鸦嘴。
“嗯。”映儿闷哼一声,显然是被说中了。
“逝者已矣。”我轻叹。清霁看见我叹气,暗地里拉住我的手,我用力一紧想挣脱掉他,没想到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他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窗口,接着讲道:“爹夸我天赋异禀,远胜于那两个哥哥。而振兴本门的重任落到了我的肩上,我却——”
“没关系,可以慢慢来。”师父有些不怀好意的安慰。
他走到门槛处,又继续:“现如今朝廷一纸诰命,要将江湖贤人为之所用。今天在街上追我的人便是蜀州知府的手下。”
“我可是侣居江湖之外的闲云野鹤,两耳不闻山外事,孤陋寡闻的很,对于朝廷的事,你若不说我可是一概不知了。”师父自嘲着。
“蜀州知府的人?难道是让你做衙役去打犯人板子么?”我问映儿。
“噗——”时候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群人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就属禾苏那小子笑得最欢,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道:“连你都干不了的差事还问人家!”咦?他们不是下山玩去了么?敢情是藏在隐蔽处看笑话!
只有清霁和映儿没有咧嘴笑我。看来映儿这孩子就是比禾苏那个顽劣的孩子强。
“非也。若不菜叶哥哥搭救于我,恐怕…….”他没有再说下去。
“你怎么会知道我?”
映儿神秘的一笑:“清霁哥哥的挚爱,谁人不晓?”
作者有话要说:
☆、死而无憾
听了这话我汗如雨下,怕师父雷霆动怒。不过还好,师父这滑头早就溜得没影了。
映儿显然不会武功,让他下山等于自投罗网。
安排好住处,见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罗盘针,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什么。然后他忽然冲我说:“我盘算过了,这间房子不吉利。”
我吓了一跳,感觉怪力乱神只说总是有些不置可否。
他伸出手,遥指东南角的那间屋子。
“坐北朝南,有粪土之气,风水绝佳之地。”
他指的是毗邻茅房的柴房。
和一个神神叨叨的八卦少年睡在一起总觉得不舒服,可又没办法。我只好找了个借口在榆木桌上喝茶,借此打发时间。月上梢头,夜色渐浓,茶喝了一壶又一壶,我困意渐起。隐约能听见谁在叩门。
我试探性的问:“这么晚了,谁?”
我把耳朵凑上去听,可门外没有声音。
“你不说我可不开门咯。”我转身欲离开。
“是我。”嘶哑声响起。
我猛然停住脚步。
是麦当!我怎么能把表弟给忘了呢?这都几个时辰了,真是——我满怀懊悔的打开门,只见他衣衫不整憔悴不堪出现在我面前。见到我,他咧咧嘴,看不出悲欢。
“我找了你一天…….”他平述着,听不出喜怒。
我望着他,一时语塞。
“找见你了,我带你走吧。”他居然也将我抱了起来。他的动作怎么同清霁那么霸道,真是想不出。
“放开,我有事要同你说清楚…….”我在他怀里拼了命。
“他抱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他嗓音低哑的让人心疼。
我一愣,“你还不清楚……”
“我不清楚?”
“是,你不清楚。”清霁和映儿一前一后从堂屋中走出来。
我对映儿喊道:“映儿?你来做什么?快回屋子里去!”
映儿摊摊手:“没办法,屋子的人全不认识。”
“陌生人?”我望着麦当,“你安排了人手?”
“是。”他恨恨的道:“这地方教坏了你,我要端了他。”望着他阴狠的表情,我实在分辨不出麦当还是不是当年的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变了。
“师父呢?他怎么会坐视不管?”我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