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怕宋玉声不易上当,因而抬出自家师父的名号来压阵。
宋玉声一听之下,果然中计,急急问道:“那七步断肠散也是你师父创出来的?”
“这个自然。”
“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我师父博古通今,文才武略无人能及,剑法尤是一绝。可惜他退出江湖已久,我实在不好随便说出他老人家的名号。”
闻言,宋玉声若有所思的晃了晃手中的长剑,沉吟一阵之后,眸中忽然精光大盛,低低笑一下,开口说道:“尊师可是名动天下的销魂剑——吴笑杰吴大侠?”
“哎哟,宋教主一猜就中,还真是没意思。”
“我虽久居西域,对吴大侠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吴大侠天赋英才,当年仗剑江湖的时候,不知干过多少侠义之事,后来更是在风头正盛之际退隐山林,比起某些欺世盗名的伪君子来,可不知高出了多少倍。”说着,有意无意的朝旁边的江勉扫了一眼。
这番话中的嘲讽之意,任谁听不出来?江勉却并不动怒,反而拱了拱手,浅浅笑道:“吴大哥的xi-ng情人品,江某素来是佩服得紧的。”
何应欢也跟着笑一笑,语气轻佻:“论起欺世盗名来,哪个强得过宋教主你?我师父自然是远远不及的。”
宋玉声眼见他们两人一搭一唱,显然关系匪浅,又想到自己身中剧毒,这事不知该如何收场才好,只得咬了咬牙,沉声道:“我对吴大侠敬仰已久,今日既然有机会遇上他的爱徒,倒想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他一来对何应欢仍存怀疑,有心试探,二来则是想靠来武力制服对方,好趁机夺取解药。
何应欢当然也猜到了这一层。
他身上内力全无,照理说来,连宋玉声一招也抵挡不住,面上却偏生笑盈盈的,仿佛完全未将宋玉声放在眼里,仅是轻描淡写的说:“好啊,那便让宋教主的见识几招吧。”
说罢,转头对江勉笑了笑,道:“江大侠,借你兵刃一用。”
江勉这会儿中毒已深,手脚并不灵便,却还是迈出一步,挡在了何应欢身前,柔声道:“何贤侄,你千万不要冒险。”
何应欢见他竭力维护自己,顿觉心中一动,霎时将恩怨情仇抛在了脑后,慢条斯理的接过他手中的长剑,唇边笑意渐深,声音亦极为轻柔:“江大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话落,飞快地转个身,手腕微微一抖,长剑猛然往前刺去,出其不意的攻了一招。
他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刺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剑尖轻震,唰唰唰划了几个圈圈,短短一瞬间,已然幻出了无数剑影,处处击向敌方要害。
宋玉声只觉劲风扑面,眼前剑光漫天,直看得眼花缭乱,根本不知如何招架才好。他心头大惊,脚下连退两步,才看清那一剑的去路,连忙抬剑去挡。
谁知,兵刃尚未相触,何应欢就已收起了劲力,手腕一转,回剑护在胸前。
宋玉声再次一剑挥空,心中愈发恼怒起来,黑眸里杀意立现,冷冷说道:“销魂一剑,果然名不虚传。”
他只道何应欢有心卖弄本事,却不知对方内力全无,若双剑相交,非露出马脚不可,所以才急急撤了劲道。
何应欢一出手就使出本门绝学,方才勉强将宋玉声震住,后边实在没有什么厉害的招数了,却硬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来,笑吟吟的说:“承让。宋教主刚才已走了两步,接下来只剩下五步可走了。”
宋玉声经他这么一提,才想起自己奇毒未解,而看何应欢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显然身怀绝技,若再僵斗下去,恐怕占不了多少便宜。于是将剑尖直指过去,喝道:“解药呢?”
“没有解药。”
“什么?”
“我师父才刚配出这味新毒,解药还没制出来。所幸宋教主中毒不深,只要你现在马上施展轻功,足不点地的寻一个僻静之处,靠内力把毒逼出来,自然就没有大碍了。”顿了顿,眼波流转,故意再加一句,“不过,宋教主若是武艺不精,没有江大侠这样逼毒的本事,那可就没办法了。”
宋玉声以为当真没有解药,心中正自焦急,听了他这番话后,倒是如释重负。随即想到,面前这臭小子年纪轻轻,本事就已如此了得,万一他师父吴笑杰也来了此地,自己恐怕不是对手,还是趁着现在胜负未分,先想法子脱身为好。
主意一定,当即反手一勾,将软剑佩回腰间,而后朝何应欢点了点头,朗声道:“既是如此,本座便先走一步,今后若有机会,再与小兄弟你比上一比。少陪了。”
说话间,身子陡然跃起,轻飘飘的往后飞去,手指轻弹,又向江勉sh-e 出了一枚毒针。
何应欢眼明手快,连忙冲了过去,袖子一卷,将那毒针挡了下来。然后对着那远去的黑影做一个鬼脸,高声喊道:“宋教主慢走。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上几味厉害的毒药,免得砸了你天下第一厚颜无耻的招牌。”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厅内众豪杰的哄笑之声。
何应欢并不理会,只转头望了江勉一眼,问:“江大侠,你的伤还好吧?中得毒深不深?”
他一心想跟江勉套近乎,因而尽量表现出一副担忧的神色来,却不知自己即使不装,也已经是真情流露,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不要紧,稍微休养一阵就好了。”江勉一手按住肩头,眼神温和可亲,微微笑道,“何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