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查赤着脚,一点一点走到母亲面前,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脚上被溅上了鲜血。
他弯下腰,直直的盯着母亲,轻声问道:“母亲,你刚才想干什么?”
石临风被这个变故给吓了一跳,他迅速反应过来,同样走到了母亲的身前,自然而然地和萨拉查形成了一个包抄的形势。
母亲在血泊中挣扎着想要给自己施一个治疗的咒语,但是她的手因为失血而不停颤抖,很难对准那些伤口。她看到两个孩子警惕的目光和他们不自觉紧绷的身体,突然放弃了治疗,开始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
随着母亲的大笑,她的伤口崩裂,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蜿蜒到萨拉查和石临风脚下,将他们的脚染红了。
石临风动了动嘴唇,给母亲最大的几条伤口施了治疗咒,又迅速的禁锢了她的双手。
治疗咒带来的痛感闪电般击中了母亲,她的大笑变成了变调的惨叫,随即又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她一边咳嗽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石临风,用一种古怪的音调说:“修普诺斯?修普诺斯是你吗?”随即又看向萨拉查,用肯定的语调说:“你一定是萨拉查,你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萨拉查抿了抿嘴,并不放松警惕,他压低声音带着咝咝的气音说道:“母亲,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刚才想对修普诺斯做什么?”
母亲的神态一下子就变了,憎恨和痛苦扭曲了她的面容,但这种表情在她的脸上只是一闪而过,她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沾着鲜血的右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回答你呢,我的萨拉?”她轻声说,带着胜利者的神情,“你又为什么这么担心修普诺斯呢?”
萨拉查恨恨的将右手合拢又张开,他右手的骨节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发出噼啪的响声。“你当然没有必要回答我,母亲。”萨拉查冷酷无情的说,“但是我相信你明白我有无数的手段来让你说出口,当然我们都明白,你是来袭击我们的,嗯?我们只是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而已。”
“萨拉查,我只是来看看自己久未见面的儿子们罢了,”母亲狡猾地回答道,“五年未见,你们都长大了。难道我来看自己的孩子也要经过你们的允许吗?”
“但是母亲,你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间出现在这里?”石临风问道,“既然我们彼此都明白你的话只不过是托词,为何还要在这里纠缠不休?”他静静地陈述道:“如果你执意要隐瞒的话,我想父亲会很高兴问出原因的。”
石临风抬头看了看窗户外的夜空,暗示的说:“天很快就要亮了,母亲,你一定不愿意以这个样子被发现在我们的房间里,难道不是吗?”
看到在他提到父亲时,母亲的脸上闪过的惧怕和厌恶,石临风知道,母亲已经在动摇了。
和石临风一起训练这些年,萨拉查早已明白石临风的一举一动中包含的意味。他立刻冷笑一声,道:“母亲,既然你不屑于告诉我们两人,那么还是把你交给父亲吧。”
萨拉查对母亲施了一个强力的束缚咒,母亲的任何行动都被禁锢住了,她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惊讶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似乎不相信这两个人真的准备把她交给他们的父亲。
萨拉查冲她轻松地摊了摊手,说道:“你看,母亲,你的唯一的依仗也不起作用了。我们并不在乎是不是我们问出原因。”
母亲看着萨拉查稚嫩的脸,一瞬间将他和他的父亲重叠在了一起。两个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萨拉查已经有了一点他父亲的狠辣和无情,尽管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母亲又转头看了看一直站在萨拉查旁边的石临风,觉得自己看到了三十年前的那对兄弟。现在,难道她自己的儿子也要走上和他们的父亲一样的道路了吗?
一种深切的哀痛突然出现在母亲的脸上,她疲惫的摇摇头,对萨拉查说:“你们不必威胁我,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放我起来,我不会再攻击你们,以我全身的魔力起誓。”
石临风和萨拉查对视一眼,石临风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萨拉查解开了母亲身上的束缚咒。
“不要妄想耍什么花招,”萨拉查警告说,“你明白我随时可以再禁锢住你。”
“放心吧,既然我用魔力起誓,你应该相信我。”母亲平静的说。
“母亲,为什么从我们小时候起你就经常想要杀了我们?”石临风迷惑的问,“我以为我们是你的儿子们。”
“注定要自相残杀的儿子们?”母亲嗤笑一声,说道,“我宁愿你们死在我的手上,也不愿意你们面对那该死的命运。”
看到石临风和萨拉查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讶,母亲嘲笑般说道:“你们以为只有你们和那个男人知道所谓的真相吗?不能同时存活的双生子,斯莱特林家族的诅咒。”她喃喃自语道:“谁能料到然是我生下了这受到历代诅咒的双生子呢?”
“但是——”石临风迟疑着说,母亲打断了他,她的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色,说:“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当我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厄里斯的时候,却被告知了他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