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斯莱特说:“利默里的事也不能怪到我头上来。那块地方虽然小,但是其祖先也是真正的王族,只不过一直臣服於你们而已。现在的这位新继承人亲王莱尔德性格暴烈了一些,对你恐怕不大服气,所以一上台就野心勃勃,随便那个傻瓜跑去给他灌点迷汤,他都会造反吧,也未见得就是因为我的信使有多麽巧舌如簧。至於长岬四郡,本来就跟利默里关系亲密,利默里一有异动,他们也会跟著生事,这不是我勉强得来的。”
埃尔弗听得无力,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真佩服你这张嘴,一下子就推得一干二净了。”
菲斯莱特的气息直喷到埃尔弗的脖子上,说:“我不是嘴巴功夫好,我是舌头的功夫好。”
埃尔弗说:“如果你不想好好讲话,那我就走了。”
菲斯莱特说:“相信我,我是在一心一意地为你打算。眼下塞斯的势力已经七零八落,北部有这样大的异动,他必然不顾一切北上平乱。留在伊苏吕堡的那群公理教徒在现在看来也已经不难处理了。最好的办法是各个击破。你可以在塞斯走後亲自北上截断他的後路,而我会留在伊苏吕堡协助你铲除那群异教徒。”
埃尔弗这一天下来本来就是在筹划商量这件事,这时候听菲斯莱特说起,仍然是沈吟未决。
菲斯莱特说:“难道你是在害怕?”
埃尔弗说:“你用不著激我。”
菲斯莱特说:“北上一行,有利默里、长岬四郡、威尔明顿三股势力,也许看上去棘手,可实际上你还是占有很大优势,因为你是名正言顺无可争议的国王。而且,我可以说服女王派海军从北面援助你。你也知道安恕的舰队非常强大,也不用直接登陆,只需要远远地候著,有异动时再进攻。”
埃尔弗猛地回过头来,盯著他的眼睛说:“其实你也跟利默里、长岬四郡说过同样的话吧。或者应该说是大同小异,只是措辞倒过来。你一定是跟他们说,只要我一有异动,立刻派兵增援。”
☆、小王子的幸福309
菲斯莱特说:“想问题要靠逻辑,不能靠胡乱猜测。你肯定没见过亲王莱尔德,简直是个红脸膛的粗壮高地人,讲起话来粗鄙嘶嘎,跟他结盟,还是跟你结盟,这个还用得著问吗?”
他的手伸进了埃尔弗的衣服,摩挲著腰侧的细嫩肌肤。埃尔弗冷笑一声,推开了他的手:“还不如说他的财产实在太少,连你的牙缝都塞不住吧?”
菲斯莱特笑著说:“埃尔弗,你太小看我了,我目前的财产未见得就比你少。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在我的眼睛里看来,你很诱人,越来越吸引我。”
埃尔弗没有回答他,而是站起来拉了铃。又是管家茄罗德亲自进来,埃尔弗指了指床上的小餐桌,茄罗德马上指挥仆人把餐桌连带著上面的餐具收拾得干干净净。仆人走後,菲斯莱特不禁出了一些胡思乱想的期待,埃尔弗却说:“那麽,晚安了,祝你好梦。别想那麽多心思,那是自寻烦恼。”接著就走出了房间。
埃尔弗独自上楼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公爵彻夜未归。他看著烛火发呆了很久,才合眼入睡。
楼下的菲斯莱特却一阵憋闷。他与埃尔弗讲话的时候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一步一步直逼关键了,埃尔弗也并不闪避推脱,可是到最後,还是有一种连摸不清对方真正想法的无力感。而且,他禁郁已久,刚才在埃尔弗一阵磨蹭,引出了一波郁念,埃尔弗却抽身就走,根本不给他纾解的机会。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床,但城堡里除了埃尔弗之外只剩下一群要死不活的男仆,实在无隙可寻。想要自渎,终究还是觉得无趣并且不甘心。突然想起安洁丽娜,起了几分兴味,不知道这傻乎乎的小姑娘会不会听话再来。
第二天仍然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从早上开始,菲斯莱特就只有独自一人,埃尔弗没来看他,感觉上比平常还要无聊很多倍。玩单人纸牌玩了无数个来回,才把早晨熬过。因为前一晚没有好好睡觉,吃过午饭,倦意终於来袭。正要舒服睡去,突然听到敲门声。
公爵和埃尔弗都没有敲门的习惯,理所当然地把城堡当做自己全权支配的地方,仆人们敲门时则唯恐里面的人听不见,声音总是又慢又清晰。现在的敲门声却是含含糊糊几不可闻。菲斯莱特听了一阵激动,这肯定是安洁丽娜送上门来了。
菲斯莱特说了一声:“进来,门没锁。”门被推开,犹犹豫豫地走进来的果然是安洁丽娜。
前一日安洁丽娜回去之後脑子里一片混乱。时时想起被人莫名其妙地推进菲斯莱特的房间,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戏弄她。可是紧接著又想起菲斯莱特那张俊美的脸,以及潇洒的动作谈吐,总是神魂颠倒。当菲斯莱特的一言一笑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对挟持自己的那个人的疑虑就越来越淡了。
☆、小王子的幸福310
当埃尔弗和菲斯莱特在为了各自的心思辗转反侧的时候,安洁丽娜只一味地思念著菲斯莱特。她心底的情感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出口──菲斯莱特受伤了,受著病痛的折磨。如果她偷偷跑去看他,也并不奇怪吧,只是表达一点对病人的关怀。即便多年之後回想起这件事情,也不会嘲笑或者责怪自己吧,因为这种举动并没有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
早上醒来的时候,小窗子外的天特别蓝,特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