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的幸福304
菲斯莱特说:“正如你看到的,我根本没办法离开。”
安洁丽娜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白衬衣,用一条毯子一直盖到腰际,而且他刚才的确是提到了受伤不能走动的,问:“你的腿受伤了吗?这麽久都不能好,很严重吗?”
菲斯莱特做势去遮自己的腿,说:“还是别看了,难看得很。医生说至少得一个多月才能好。”
安洁丽娜:“怎麽伤到的?”
菲斯莱特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你应该也知道吧,公爵塞斯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我能到伊苏吕堡来,全是因为他的好心引介。可惜他实在太忙了,我来了伊苏吕堡这麽久,连跟他聊个天的机会都没有。那一天,我想著他从葛底斯堡回来已经有一阵子,也许有了些空闲,我就决定自行前来拜访他一下。我来的时候,公爵和陛下一块儿坐在书房里。我一进屋就觉得不对,他们两个似乎刚吵过架,脸都是硬梆梆的。我没有细想,只觉得,吵架而已,人与人之间意见不合是常事,没什麽大不了。哪知道闲话没说上几句,他们就吵了起来。”
安洁丽娜听到公爵和埃尔弗的争执,不由自主地想起人们在背後对这两人的议论,有些窘迫,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菲斯莱特只是瞄了她一眼,接著说:“我只是临来做客的,不巧遇到这种事情,特别尴尬,但是既然当时在场,只好碍著头皮劝说一下。哪知道他们不但不听我劝,反而越吵越凶,并且吵得没完没了。陛下的性格你也知道,话讲不下去的时候,最不耐烦再多说,扔下公爵站起来就走,公爵正在气头上,偏要跟他讲个清楚明白,两个人在走廊上拉扯起来。当时所有的仆人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大概怕遭无妄之灾不敢过来吧。我大声叫人,也没有答应,我只好自己上去劝架了。不过我还真没干过这种事,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他们正闹得厉害,我往他们两个中间一站,结果,架没劝成,我自己倒稀里糊涂地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安洁丽娜有些意外,说:“实在很难想象,陛下是那麽冷静的一个人,竟然会跟人吵得这麽厉害。”
菲斯莱特古古怪怪地笑了,说:“原来你已经非常了解埃尔弗。”
安洁丽娜的脸刷地红了,完全没有想到菲斯莱特会突然冒出这麽一句话,也微妙地刺痛了她。她本来就很介意别人对自己与埃尔弗的关系的嘲讽态度,现在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一丝亲密,被菲斯莱特一语道破,很是窘迫。而且这一点自以为是的亲密,在菲斯莱特的面前显得尤其可笑,他竟然可以直呼埃尔弗的名字,她自己从来不敢叫那个名字,埃尔弗也不曾在这件事上面提出过任何意见,完全由著她。她却没有想到,在名义上,她可以算是埃尔弗的未婚妻,菲斯莱特才是无关紧要的外人。
☆、小王子的幸福305
菲斯莱特本来就是想刺一下她,现在她果然局促起来,他却装出一副失落苦闷的模样,说:“什麽时候,你才能对我有那麽多的了解?”
安洁丽娜慌忙分辩:“我不敢说我对他有多少了解,不过陛下的确是个很冷静的人,应该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
安洁丽娜本是无心之言,却又微妙地刺中了菲斯莱特的心,他暗暗一阵冷笑,说:“你说得没错,他很少会发脾气。那天的事情我也很难理解,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也没必要去追根寻地了,只可惜我要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上好久了。”
安洁丽娜说:“你的腿恢复得好还好吗?现在还会不会疼。”
菲斯莱特说:“时不时地就会疼得特别厉害起来,可是医师总吩咐我不能下床,也没有什麽实际的治疗措施,实在是很无聊。”
安洁丽娜说:“这种时候可千万别著急,先把伤养好比较要紧。我总听说宫廷医师德威特是个很可靠的人,你也不用担心,一定能让你的腿恢复如初的。”
菲斯莱特说:“我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你明天还过来陪我吗?哪怕只能跟你说一小会儿话也好。”
安洁丽娜站起身来,非常犹豫。想到刚才被人莫名其妙的推进了这个房间,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内心深处,当然希望到城堡里来,是跟菲斯莱特相处,可是这件事怎麽想怎麽古怪。而且如果被埃尔弗发现的话,更是难以解释。她并没有说好或不好,只是说:“我得走了,希望阁下能早日康复。”
菲斯莱特也无可奈何,只能任她去了。安洁丽娜回到早餐室,开始发呆。跟菲斯莱特讲的全是些简单之极的话,可是她还是非常激动,手指都在微微发抖。这个人对她来说,是内心深处不愿正视的恶魔。她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虽然卑微但却品格高尚的人,即便世人都要瞧不起自己,至少自己知道自己比大多数人都要地道得多了。在别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著富有的英俊的男人,为了争夺更好的对象而暗地里勾心斗角地时候,她虽然失落,却也不沮丧,因为她认为自己只是家世不好而已,只要本身是个值得被爱的人,即使一辈子找不到真心相爱的对象,也不必遗憾难过。直到遇到了菲斯莱特,她才发现自己跟其他所谓的浅薄女子没什麽两样。他对自己所说的话应该全都是假的吧,但偏偏就是不能相信。他有什麽理由要骗自己呢?自己是这麽苍白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