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霜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却还一时没法把握住卫玠想说什么。
卫玠点破其中道理:“你不觉得伏枥存心要让我怀疑到沐冠身上?”
“可是他,他为什么要让我们怀疑沐冠?他们要是一伙何必如此?如果他们不是一伙,沐冠为何不反咬一口而是什么都不说?”
卫玠也倒疑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事情怪怪的,所以我们暂且把沐冠关在府上,看看下一步他们有什么行动。”
果不其然几日不到真真有人暗中行动。先是送给沐冠的药汤里被人验出剧毒,后世半夜里头有人鬼鬼祟祟试图接近柴房被当场擒下,随后从他身上搜出了琅琊王府的侍卫腰牌。就在卫玠要扭送他去与司马睿对峙的时候,那人咬破口中的□□暴毙而亡。
看来一切线索指向琅琊王府,指向琅琊王司马睿。
霏霜则有不同看法:“依着师兄的心思手段,他要动手又怎么会蠢到把自己府上的腰牌赔进来。”
卫玠则反过来想:“没准他就料准我们以为他聪明,于是反其道而行之。”
这般猜测各执一词毫无意义,两人卧在床上探讨了大半夜,还是得不出什么结果,更不知做坏事的究竟是琅琊王那边的人,还是有意嫁祸琅琊王的人。这般纠缠下去,仿佛城中各家各户都有嫌疑了。因为这些个世家大族总的来说也就分为这两派而已。
不过司马睿却真实消息灵通,第二日便主动上门来问道:“听说小师弟昨夜抓贼,那贼人身上掉出块我府中的腰牌。”
卫玠听罢此话先是心里头一惊,昨夜他早就命令众人不许声张,可司马睿依旧知道此事。说明他的细作早就潜入府内,实在叫人不安。卫玠只好硬着头皮答道:“不错。王爷有何高见?”
“可否让本王辩一辩究竟死的是何人,看看究竟认不认识。”
卫玠便让下人把尸体抬过来,那人中毒而亡,如今毒素更是走遍全身乌黑发紫,样貌极为恐怖。霏霜赶紧背过身去,司马睿反而凑前几步细细端详,点头道:“不错,是我府上的人。却是与我无关。”
卫玠弄不清楚他此行的目的,是以也不知道他这话可信不可信。
司马睿却像猜到他的心思似地:“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是沐冠在你这半分用处都没有,本王将他带走,三日后必叫真相水落石出。”
卫玠顿了顿,最后牙缝里蹦出两字:“可以。”
☆、杀声震天
既不能说又不能走的沐冠又从卫府被带到琅琊王府,两日过后王府内只是杳无音讯,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
卫玠和霏霜也是无计可施,唯有终日在书房内伏案鉴字,要瞧瞧那图纸上所写究竟是否真的就是沐冠的名字,又或者那笔迹到底是不是旁人模仿的大师姐的笔迹。可惜无奈便是目光都要把那发黄的纸片穿透了,也没得出什么别的消息。
不过额外的收获是,卫玠仿佛瞧出些八阵图纸的端倪,整个图纸似乎藏着一个大大的字,并且只藏着这么个大大的字。这字的底部是四点水,那四点水灵动生风,于图画上的树荫里若隐若现,若非陆笔和钟笔俱练到极致的人是断断看不出的。
霏霜被卫玠指着说了老半天,还是只能看见似有若无的影子,直到卫玠把它另行描摹勾勒到旁的白纸上,霏霜才痛苦地眯了眯早就看花的双眼,抱怨道:“我猜你肯定看错了。哪有一个字就能击退千军万马的?”
卫玠反问道:“怎么不成?我看你那令牌上面的鐘字就藏尽万象,还险些把你的小命给搭进去呢。”
霏霜不服气:“我们那个鐘字每笔每划本就繁杂,单单一横一点就是涵举宇内,可是你这点出的四点就只是单单纯纯的四点,完全没有复杂的笔构。怎么可能是阵法图?我猜你定是解错了。”
这话说得确实不错,这四点确乎就是普普通通的四点水偏旁,根本不像钟家令牌上的鐘字暗藏玄机,卫玠只好服个软:“看不出未必没有,我想待我卫笔和王笔都练成了,或许就能看出来了。”
话虽如此说,谁也不知道剩下那两家笔法何时才能练成,甚至这辈子都未必就能练成。
正踌躇间听得下人来报:“公子,王爷请你和钟姑娘过府一叙。”
这时候请两人过府想必是沐冠的事情有了眉目,不过卫玠也不敢大意,出门前先向府中的护院老陈递了个眼神,老陈马上会意,是要的诸多弟兄候命警备了。
来接卫玠的乃是王羲之,不过这回儿他穿着的倒是简朴低调,跟王府的仆役几近无差。霏霜见着便压低声音问:“你怎地这身打扮?”
王羲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点头哈腰真如仆役般地引着卫玠从人烟稀少的道上走。路过一个巷子时,王羲之忽地将两人往就近的屋里一侧身,那屋里忽地闪出几个与三人打扮相似的人走了出来,就这般偷天换日了一番。那三人再往前走几步,只见得刷拉拉的飞箭从天而降,将那几人穿胸而过。
卫玠和霏霜俱看得心有余悸,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节奏呀。紧接着后头杀声的人冲将过来与前头的杀手战成一团,兵戈交接刀光剑影,根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玠叫声不好,他临行前已然下过死命令,若有不测定叫琅琊王府血流成河。定尾随的暗探以为他已遇难,要向王府出手了。他忙要现身遣令他们退下。王羲之却摇摇头,示意他跟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