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幼的孩子,总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别离。我安慰了她一阵,把给她买的新裙子和芭比娃娃递给了她,她立马就破涕为笑了。那是她一直想要的,从前我总舍不得买,总觉得钱要花在刀刃上,经历了这一遭,我算是看明白了,没有什么,比快乐更重要。
我牵着颜颜的手回到了这个我呆了六年的家,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破败,脏乱,杂乱无章,看着就让人莫名地心情不好。
颜颜的奶奶见我回来,拿眼睛斜了我一眼,然后说:“听说你和大志要不过了?我跟你说,虽然你户口迁过来了,房子可没你的份。颜颜毕竟是我们家的血脉,我们也不是养不起她,以后你可以回来看看她,但是你可不能把她带走。”
我冷笑了一下,然后说:“房子我并不稀罕,离了婚我自然就迁走,分房子的事儿还早,我也不会沾你们什么便宜。至于颜颜,我希望你做可别虐待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别疼了这个忘了那个,以后指不定哪个孙女孝顺你呢。”
换做从前,我从来不会回应她的话,更不会把话说得如此的直接。我总是一味考虑别人的想法,一味地瞻前顾后,以为能够获得一个好的名声,不想到头来,别人像撵包袱一样把我给撵了出去。
她被我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还作势要打我,她说:“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流个产还长本事了你!也不是我们家不要你,是你自己命不好,兜不住我的孙子。”
我个头比她高,我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向前走了一步,我说:“你给我记住,不是你们不要我,是我舒画,不愿意再踏进你们家的家门了。做人不要太过分,这几年你们怎么对我的你们心里清楚,我不想撕破脸,但是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惹我不高兴。”
时至今日,我不会再给任何人留一点颜面,我也不再惧怕任何,没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女人最惨痛的阴影我都走过来了,这些人,我不会再放在眼里。
阮大志大概在楼上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骂骂咧咧地从楼上奔了下来,见我抓住他妈妈的手,就气急败坏地想冲过来打我,我直接把他妈妈挡在了前面,我说:“阮大志,你今天敢打我,你就别想让我一无所有地滚出这个家。你要是敢打我,地皮我也要,女儿我也要,不信你就试试看。”
他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么冷静又这么凄厉的样子,他停了下来,然后说:“臭婆娘,还能耐了你,我都不好意思提你那些破事儿。你这是想干嘛呢?想回来吵架?”
周围的邻居听到了吵闹声,都纷纷涌了过来。他和他父母在村里为人霸道,素日大家都很少和他们有往来。我一向和邻居关系好,以前在家谁家有点小事儿我都会帮,所以很多邻居赶了过来,看热闹的看热闹,也有个别比较仗义的,就走出来说:“大志啊,夫妻过日子要互相忍让,别欺负人家舒画是外地的,人家为了你,这几年可没少吃苦。”
我本没有哭,就因为邻里话里的那一丝懂得,竟然差点儿泪奔。我放开了他妈妈,我们三个人都站在原地,颜颜怯怯地躲在我的背后,不少人过来劝我,劝我孩子没了要想开,也有年老的去劝他妈妈要一碗水端端平。谁都知道这几年我受了不少冤枉罪,月子里别人的媳妇都吃好喝好,只有他妈妈,狠心地煮了一个月的清汤挂面给我吃,后来来看孩子的邻居孙阿姨都看不过去,愣是给我送了好几次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