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能比这真实?
“做妾岂不委屈你了。”悠然开口,音声的颤动不明显。她莫千雪才不会在这一刻卑微乞怜,要傲梅迎寒。表面淡漠,内里用尽气力忍压住将要漫淹过心的痛楚。“我们笑家永远不会有小妾,你们两情相悦?那我的位子让给你吧,成全你们。”
或许谁都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三人都微怔了一瞬。
最后望一眼笑见歌惊愕的脸,那脸上的复杂,她已读不懂了。
可能从相识到今天,都欠着对方一个真切的了解。迈出笑家的大门,挺傲着头,向南走了......
不管转身后会落入多么惊悚的万劫不复之地,至少在“他们”面前,她要维持洒脱,这桀骜是身为笑夫人的自尊。
笑见歌欲追,急迫的呼吼着不让千雪走。这才不是初衷!
但水儿死死抱着他不放,偏就不让他去追,“公子你别走,你别走,你走了水儿怎么办?”
当摆脱了水儿的百般纠缠,追出去时,没有一个是千雪的影子。她不知钻进哪一条胡同了......
笑见歌长街奔走,徘徊,呆立在人流里。目光急迫也漫无目的,一遍遍寻找着。
烈日当空,他却如临黑夜。空着心,悬起情,完整的人也空洞的很完整。燃着唯一急躁的情绪,找寻的仿佛不是某个人,是比他命还要紧的三魂七魄。
☆、我不纳妾
然而找不到,也问不到。
水儿始终跟在他身后,“笑公子,对不起,为了我才使夫人离你而去了。我......”
他脸上未带表情,抿着的嘴角略微向下,还僵僵的,似乎在某不知名的情绪里沉沦难拔。幽幽抬眸,眸色恍惚,“水儿姑娘,我再说一遍,我不纳妾,你走吧。”
水儿良久不语,心被撼动了,有一丝悔意拂过......
她不懂真情为何物,算得上阅男子无数,皆聚是薄情寡性的好色之徒。她从不信真情真爱,只把情爱之事当做消遣。可这两日得见笑见歌待妻如此,从起先怀疑笑见歌虚伪,至此时真情全然流露......
她为这份情折服。
“即便水儿离去,笑公子也未必找得到夫人。”
笑见歌浅淡一笑,泛苦的嘴角弧度让人看了想哭。“不劳姑娘费心,我会找到她。找到后,要把前夜镇外之事对她言明。我提前向你请罪,不能遵守誓言。”
“公子,其实......”水儿望着他,抿抿唇,欲言却止。
笑见歌慵懒背过身,并未察觉水儿有话想说的样子。“此事了了,我定会给你报仇。”说完,走入长街深处。
孤身的黑衣清影渐而走远,遗留给人的黯然却缓缓晕染开......
水儿一直把那影子望不见,才也转身走了。
“水儿也身不由己,愧对公子了。只望苍天开眼,让公子和夫人长相厮守,不被小人所害......”
此时的缘来客栈也不安生。
张远和李三郎缠着张灵问:“柳和呢?一天一宿又一天都没见人了!”
“柳哥哥病了,在家养着呢!”张灵不急不慢的说,自若的神色一点也不像撒谎。
“还柳哥哥!昨天不还叫柳和哥呢么?”张元不大乐意妹妹和柳和走太近。“你俩关系咋近乎那么快呢?”
“柳哥哥帮我干活,还总给我吃的,关系就好了呗。”
“傻丫头,就认吃!”
柳和打昨儿个跟踪水儿主仆离镇就没回过客栈,也没个音信。这事只有张灵自己知道,她担忧也不敢找人说,一会儿出门左右看看,一会探出窗望望。
柳哥哥你到底去哪了?咋还不回来!
一头在急着找千雪,一头在焦急等柳和。
小湖畔清静惬意,静心聆听,有水细流的叮咚声,鸟和风的合鸣声。
绿草茵茵的矮草丛上,千雪蜷曲坐着,脸无力垂搭在膝盖上,手抱着腿,一种保护自己的姿势。
因附近没人,能大肆释放自己的心。有些绝望,只想一个人面对。她红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身子颤颤巍巍,虽然坐着,可虚弱的好像随时会昏倒。
她不知自己在这待了多久,也不在乎。无处可去,家不能回,这安安静静的挺好......
抗拒回忆可还是触景伤情,前几天,就在这小湖畔,还和相公拉钩约定,他还说“到你看不透我的那一天,我会坦然说给你听”。现在看不透想不通了,他人却在别人身边。
昨天还很愤怒,今早看见那一幕时,愤怒被绝望之类的情绪完全盖了下去。
千雪又胡思乱想了许久,天黑下来,她才从恍惚中醒来。
总不能在湖边过夜,无处可去,回娘家又没盘缠又找不到车马,只好先回镇上去。
想到雕香楼问易东风,爹那边可有消息了。上次柳和去问,说临江的伙计这两天回来,时候也差不多了。
到雕香楼附近,再拐一个巷子就到。远看见两个些微熟悉的身影从前面的横路口穿过,千雪一愣,那不是该和笑见歌在一起的水儿主仆么?!
她鬼使神差的跟过去,猫在小巷子里,偷着往雕香楼大门的方向看,水儿主仆进去了!
自言自语,“怎么回事?跑这儿来干嘛?嫌我家做的饭菜不好吃?”
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把她吓得蹦起老高,惊叫一声!
“是我,易东风,你别怕!”易东风连忙安抚她。
千雪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你是鬼呀?站到人身后一点声儿都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