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徐泗才知道,萧景是国家文物保护局考古学家王卿王教授的学生,从毕业后就一直在海外工作,搜寻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中国文物,这次回国,是特地受邀回国帮助导师,研究前不久刚刚发现出土的明坊系列文物,巧合的是,这恰好是徐泗所在博物馆负责的那个项目。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哈哈哈哈,你肯定是因为我才回来的,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工作。”徐泗仰面瘫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夹着一只巨大的海绵宝宝抱枕,一只手玩手机,一只手时不时伸出来捞茶几果盘儿里的车厘子。
萧景蹲在地上,清理着行李箱里的衣物,他常年各个国家跑,居无定所,到哪里都拖着两只巨大的行李箱,里面就是他全部的身家财产。
“我是受不了成日里飞来飞去,所以在局里申请了定岗,也是凑巧,同时也接到了局里的调回通知。”他抖抖压出褶子的西装,拎着衣架走到衣柜前,“不过,你的确是决定性因素。”
徐泗嘿嘿嘿傻笑起来,翻了个身,嘚瑟地挑挑眉,恨不得翘起尾巴,“我就知道。”
“你在衣柜前思考人生吗?”
“嗯……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间大一点的房子。”萧景手里拎着那一套西装,在衣柜前看了许久,无从下手。
“怎么了?我们两个人,这么大够了。”徐泗摆摆手,“别浪费钱,现在房价可高了。”
萧景想了想,先把换房子的事按下不表,改而提议:“那我们换个大一点的衣柜。”
“没用,再换大一点,我的衣服依旧能塞满它。”徐泗扭头一吐,车厘子的核准确无误地进了垃圾桶。
萧景:“……”合着你是看衣柜的大小衡量着买多少的衣服?
他摇摇头,挪挪位,把自己的西装委屈地塞了进去,回头在沙发上坐下,徐泗自然而然地掉了个身子,把头枕在他大腿上。
“想我了没?”徐泗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深深地嗅了一口,满满的都是萧景的味道,那味道一开始是惑人的烈性春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沉淀发酵,变得温和舒适,余韵悠长,一闻到,就觉得胸膛里暖暖的,四肢百骸都随之变软放松,像是融化在和煦的春光里。
“想,我大概是离不得你了。”萧景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划过徐泗柔软的短发,带起细微的电流,他垂着头,盯着双目微阖爱人,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幸亏你调回来了,不然再这么一年见个几回,我都快被熬干了。”徐泗被他摸得舒服,连抱怨都成不了腔调,神形越发显得懒散。
萧景的手指离开发梢,在耳尖逡巡不去,他低低笑了起来,“你是被熬干了,我是被憋坏了。”
磁性的嗓音侵入耳廓,徐泗感觉到原本老老实实搭在自己腰际的手把宽松的居家服一路从肚脐往上撩,指尖划过皮肤引起一阵战栗。他蠕动睫毛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深沉的眼,不出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渴望,于是伸手一推,把衣服拉下来,一本正经地坐起,“现在不行,跟徐女士约了回去吃晚饭,这个点路上堵,该出发了。”
求欢被拒,萧景也不急,他闻言一愣,“徐女士?你要带我见你妈?”
“不是你说,我跟你交往两年了,都不让你见家长,还疑心我是在驴你吗?”徐泗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之前是因为你到处飞,没时间也不稳定,现在我们俩这都同居了,于情于理我妈得知道。”
萧景盯着徐泗看了半晌,推断出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他蹭地站起来,神情有点激动,“等我一下,我去整理一下,对了,阿姨她喜欢什么?我是说,我不能两手空空地过去,你怎么不早点说呢,这样我有时间准备礼物。这样吧,待会儿路上路过首饰店我下去看看,阿姨喜欢什么水果?要不我买点补品?……”
徐泗听着他一个人嘀嘀咕咕,进进出出,脑袋上的毛都薅掉了几根,心里像是灌了蜜,“别捯饬了,这样就挺好,诶?喷什么发胶啊,你又不是去相亲。”
徐慧一下午就在家做清洁,打扫卫生,准备晚饭,忙得热火朝天,自从昨天晚上儿子说要带男友回来,她就兴奋得一刻也没停过,觉也没怎么睡好,一大早就起来研究菜谱。儿子说那孩子喜欢吃羊肉,她想来想去,准备做个羊肉火锅,正好天气冷,暖暖胃。
“下雪了。”一出门,徐泗打了个寒颤,抖了抖,呼出一团白雾,“好冷啊。”
萧景抓起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快步上了车。
在路上堵车堵了近一个小时,萧景买礼物买了一个小时,回到家的时候,徐慧的火锅刚好端上桌。
“呀,好俊的小伙子。”一眼看到萧景,徐慧发出一声赞叹,“快坐快坐,火锅可以吃了,我去把几个凉菜端上来。”
“阿姨今天忙了挺久吧?需要我帮忙吗?”萧景把手里拎的大大小小的礼盒放下,摘下围巾。
徐慧还没说话,徐泗就拉着人在桌边坐下了,“不需要不需要,你去了我妈嫌弃你碍手碍脚。”
“嘿,你这孩子,我嫌弃你碍手碍脚,那是因为你笨。”徐慧把剩下的菜端上来,徐泗已经把碗筷布置好了。
“他没比我聪明到哪里去。”徐泗弯了弯眼睛,招来萧景一记充满杀气的微笑,连忙缩了缩脖子,转移话题,“对了,萧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挑了一大堆的礼物,你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