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互通心意,在滂沱大雨里接受完告白,还稀里糊涂戴上了意义重大的戒指?一切发生的太快,徐泗整个人都有点懵,以至于他被萧景一路拉着走进电梯回到他的房间,他的目光都没从那只戒指上移开过。
萧景暗恋我?萧景喜欢的人是我?他是为了我才戴上的那枚戒指?
杂乱的思绪拨来转去连轴转的都是这几个问题,不可思议的梦幻感后知后觉地漫了过来,他僵硬地抬起头,萧景正在把房卡插进电槽,黑漆漆的房间刷地一下亮了,徐泗的眼皮重重一跳。
等等等等……等一下,我这是跟着人进了宾馆?
徐泗瞪着那张仅有的大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你湿透了,快去洗个澡。”萧景有些不舍地放开他的手,打开行李箱,“不介意的话,换洗的衣服就先穿我的,可能大了一点。”
徐泗愣愣地接过衣服,被推着进了浴室。
“那什么,你也湿透了。”他脱口而出。
“我待会儿……”萧景话到嘴边,忽然一转,一手架在门框上,雨水从他的袖口滴落到徐泗的脸上,沿着脸颊轮廓滚到下颚,“怎么?你想跟我一起洗吗?”他用手指擦掉那滴水,暧昧地笑道。
徐泗原本淋了雨失去血色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若有若无地瞟过萧景紧紧贴在腰腹的衬衫布料,由于他架高手臂的动作,腰际露出一大片皮肤,湿漉漉的,在暗格灯光下闪着光。
感受到对方发烫的视线,萧景腰身一僵,再想说话,门已经砰地一声关上了,随即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萧景甩甩头,随手拉了一条干毛巾搭在头上,他把湿衣服脱下,换上浴袍,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
欣喜在这个时候无声地绽开,仿佛天幕中绚烂的烟花,炸开五彩缤纷形状各异的光圈,从里到外,一圈圈延伸到边际,激起皮肤无法自抑的战栗。
冰镇的矿泉水从口腔进入,流过喉咙和胸腔进入胃袋,凉意让发热的头脑和四肢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可是下一秒,等他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动作猛地一滞,稍加抚慰的血液一下子又在狭窄的血管里奔腾起来,巨大的冲力让他一时大脑延缓,于是血液放弃无法拯救的头脑总部,往下路呼啸而去。
这个房间的浴室是半透明的玻璃,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人绰约的身影,萧景看到徐泗脱了衣服,自然地走来走去,雾气逐渐侵染了玻璃,往四周荡漾晕开,徐泗仰起头冲洗头发,伸长的脖颈修长的身体绷成一道蓄着力道的优美弧线。
萧景僵硬地转过身,揉搓起头发,他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轻颤,一股疯狂的焦灼从头到脚点燃了他,连带着呼出的二氧化碳都像是被烈火燎过一遍,灼烧着脆弱的呼吸道。
徐泗心情复杂地洗完头,由于头脑一片混乱,他完全没注意到半透明的玻璃墙,等他洗完擦干身体,并套上萧景的短袖时,衣服上清新的海洋清香令他回过神来,这不是属于自己的味道,徐泗抓起领口,深深地嗅吸,他这一动作被萧景一览无遗,指尖毫无所觉地捏紧。
徐泗一个人沉醉完,开始发愁……他用指尖挑起自己湿哒哒的内裤,穿还是不穿?还是洗了拿吹风机吹干再穿?
但是他的困扰并没有上升到实质性的问题,门外的人像是心有灵犀,咚咚敲了两下门,然后伸进来一只手,手上挂着一条白底黑条纹的内裤。
“新买的,没穿过。”一门之隔,闷闷的声音传来。
徐泗盯着那条内裤,有点害羞,但还是火速接过来套了上去,也不管大小松紧,连忙再套上外裤就冲了出来,仿佛在浴室里再多呆一秒他就会被自己的心跳声给震聋。
“哈哈哈哈,谢了。”
一出来,他甩甩头发,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瞬间头皮发紧。
萧景的目光在他泛红的面孔上逡巡一周,目不斜视地把干毛巾搭在他头上,开始认真地擦起来。
徐泗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在沙发上坐下,那张白色的床就像是大写的禁地,徐泗不敢染指,只敢退而求其次窝在小沙发上。
擦完了,萧景又拿来吹风机,一只腿跪在沙发上替他吹头发,温凉的指腹在发丝间穿梭,时不时触到头皮,徐泗舒服地眯上眼睛,伸展四肢。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异性恋。”徐泗首先打开了话匣,“还有一个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女友。”
“那是杜撰的。”呼呼的热风下,萧景的语气也带上暖意,“追求者太多,你又指望不上,索性就先断了别人的心思。”
“我怎么就指望不上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徐泗这句话一出口,瞬间觉得打脸,他自己没勇气做的事情,萧景也不一定有勇气啊。
“我试过。”萧景道。
“啊?”徐泗转过头,从萧景的表情里觉出些委屈,“什么时候?”
“大二的迎新晚会,我作为策划,你作为主持人,晚上一起吃饭。”萧景试着提醒他,“你不记得了吗?”
徐泗在脑海里想来想去,琢磨来琢磨去,傻兮兮地问:“我是不是喝醉了?我只记得我被灌了很多酒。”
萧景的表情一时间像是被冰冻,腾腾地冒着寒气,“你喝醉了是那个样子?”
“唉,说出来你不信,我喝醉了的状态比我清醒的时候还真,我清醒的时候还癫狂一些,一喝醉就非常严肃认真。”徐泗不好意思地拨拨半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