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认识啊?”
邺言解释道:“高中同学。”
武筑说:“那太好了。既然大家都是同学一场,吴检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做东,一起去吃个便饭吧。辛苦了半天饿坏了吧,走走走,我知道附近一家不错的饭店,正好我也可以向吴检讨教几招审讯人的方法。”
吴纯姝站起来,黑色的细高跟踩在大理石的地上,尤其清脆。
“不了,我回院里吃。”吴纯姝点个头,与武筑擦身而过,只对着邺言说:“还有事,先走一步。”
出了派出所,坐到驾驶座上,武筑系上安全带,悠悠地说:“这种女人最让人吃不消。”车头一拐,轻车就熟地开出派出所。“不过,装强悍的女人内心比一般人更易碎。”
邺言不置可否,在车子开出派出所的那一瞬,不禁瞧那醒目的看门树望去,真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啊,这样想着,只见几只小鸟一头扎进大树里头,原来窗户外的那截枝干是它们的新巢啊。
武筑说:“想来,都还没对你说过‘恭喜’。”
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何事,邺言一笑,“同喜才是。听说你赚得盆满钵溢。”
武筑大笑起来,“哪里啊。现在赚钱谁不是拿命换的,都是赚个辛苦钱。”
邺言说:“难得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么善解人意的话。”
恰逢红灯,武筑慢慢踩下刹车。
武筑说:“我啊,越来越有这样强烈的感觉,我在正道上越走越远。近年来,疲惫感和重负越发明显,说了你可能不信,但我有时候忙到深夜都在想,生活真是没意思啊,钱再多都是空虚的。可除了一再地拼命赚钱,除了活下去,除了麻木地庸庸碌碌,还能做什么。提不起其他兴致,就像是个被忙碌操作的吊线木偶,快乐和伤悲都没有了实感。”
红灯正好结束,武筑放下手刹,慢慢踩下油门。
“长见识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惊天动地的哭泣,好像把房子都要震塌了一样。啊……原来现在小青年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派出所当成他家一样玩,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是不能拿来当游戏的筹码的。”
武筑开去了一家咖啡店。
在等待上菜的时候,他继续说:“不过,这样的任性可不让人羡慕吗。”
邺言听闻此话,感觉好笑,真就不由地笑出声了。
武筑说:“不是吗?从未谈过恋爱的人会羡慕有暗恋对象的人,至少留有念想。对感情战战兢兢的人会羡慕义无反顾要挟感情的人,可以挥霍任性。这都是常情,人啊,就是学不乖,怎么都求不得满足。”
三个小时前,方好忽然俯首认罪,反口开始称自己报的是假案,其实叶以航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因为闹别扭,方好对叶以航说,你要分手是不是,那好,你要是走出这个门,我立刻报警说,你□□了我。
当叶以航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后,愣在床上的方好越来越生气,怒火中烧不受控制地真就报案了。她说,当她站在医院里接受检查时,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她知道,她又一次任性了,而这次犯了个大错。
叶以航的缄默不语让方好害怕地大哭起来,声嘶力竭的哭泣声简直震天响,她捂着红肿得不像话的眼睛,边哭边抽抽噎噎地说:“你就是要分手是不是,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叶以航说“没有”。
方好哭着说:“骗人。你这次,嗝,这次再不会回头了,嗝,我知道,你一直都讨厌我。嗝,因为,嗝,从认识开始我就捉弄你,打烂你的饭盒,抽掉你的椅子,往里放青蛙,还跟踪你回家,装神弄鬼吓唬你,还划伤了你的眼睛,留下疤……”
“姑娘,你可真不得了。”听到这儿的武筑,不禁插嘴道:“作弄人的方式花样百出,得亏你现在居然没被人打死。”
“哇……”方好闻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谁叫,他不喜欢我!”
叶以航说“没有”,扶着方好站起来。
方好虽然站起来了,却没有停止哭泣。除了叶以航,大家都对这样的状况有些束手无策,纷纷劝着方好冷静下来。
叶以航静静地等在一边。等到方好哭累了,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方好揪着他衣服的一角说:“叶以航。”
“嗯。”
“你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
“什么都行。你不要不说话,我很害怕。”
叶以航再度陷入了沉默,方好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叶以航抬眸看了她一眼,哑着嗓音说:“你有时候实在任性得让人受不了。”
“我知道。”方好用小心又低落的声音回答。
“你抄我试卷答案,不高兴就撕了我的作业簿,害我回答完坐下摔倒,追我追到大学里,但凡我和别的女生稍稍多说两句,你就可以把我的饭都泼了……说实话,我觉得这样的你很令人反感。”叶以航一顿,“但是,你最不该的是去找我的父母,跟他们对质争吵。你总说,你是为我好,难道他们不是吗?他们不比你对我更好?你怎么可以对长辈说‘你们才是外人’这样的话呢。”
叶以航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是你喜欢一个人的表达方式,我确实接受不了。你的爱太霸道野蛮了。”
方好本来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漱漱盈满了眼眶。她抬起头,不同于方才委屈又着急的模样,此时咬紧牙关,紧迫地盯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