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他醒了。”
穆城睿这时发现自己呆在一个狭小的衣柜里,眼前是旧时家具常常配有的百叶格,戳自己的是长棍就是从百叶格的缝隙里伸进来的。外面是影影绰绰的身影。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有个小朋友担心地说。
“有什么不好,是他自己要钻到衣柜里,把门锁起来的,又不是我们逼他这样。”
“是啊是啊,不过是想脱他的裤子,看他有没有小鸟而已。他就躲到了柜子里,跟乌龟似的,干脆叫他穆乌龟得了。”
“可你们为什么要脱他的裤子,看他有没有小鸟呢?”有小朋友不解。
“你不知道吗?你看起来是男孩子,但他身体里有女人的灵魂。”
“女人的灵魂?”小孩子们惊呼。
“我也是听我妈妈说的,有一天他家有个女人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死了。那女人阴魂不散,一直附在了他身上。所以我想知道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还是别看了,怪吓人的。”
“怕什么,很多鬼怪都是怕阳光的。只要我们把他拖到窗台边,扒掉他的裤子,那鬼怪自然无处藏身,跑掉了。”
“可他一直呆在柜子里,我们怎么把他拖到窗台边。”
“哼,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没过多久外面有大人叫他们下去吃饭,小朋友们高声答,陆陆续续的离开,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穆城睿被留在了房里的衣柜里,外面中午的阳光依旧炙热晃眼。小小的穆城睿睁开双眼,想看看屋子里还有没有人。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摇曳,鬼影重重,吓得他赶忙闭上了眼。
眼前是一片黑暗,就好像黑暗能隐藏,隐藏他的身体,他身体里妈妈的魂魄一般。可是,又是谁在他耳边絮语,让他睁开眼睛。
“来,不用怕,睁开你的双眼,看看姐姐。没关系的,做男人,勇敢一点。”
声音温柔,像儿时妈妈哼的摇篮曲。穆城睿慢慢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雪白的臂膀,雪白的腰身,还有雪白的胸脯,和胸脯上像桃花一般的小点。
穆城睿视野变得模糊,好像他们之间腾起了大片大片的热浪。在热浪中,穆城睿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他最喜欢也是最漂亮最温柔的木瑶姐姐。
木瑶抓住了他的手,潮湿而滚烫,牵引着他的手,去触碰那片雪白,从桃花到玉山,从玉山到雪谷。那片雪白因为他的碰触,瑟瑟发抖,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穆城睿猛地要把手缩回来,却被对方紧紧地抓住,像蝎子的尾巴,火辣生痛。
木瑶抖声说,“不要怕,不要逃,没关系的。我知道睿睿在怕什么,不用怕,很快就没事了。不要动,把身体交给我。”
两人挨得很近,彼此吐露的呼吸使身体蒙上了一层雾气,慢慢凝成水滴,划过脸颊,从下巴滴落到胸膛里。
穆城睿慢慢倾倒,倒入了雪白的肉山里,像倒在柔软的雪里一样。不同的是,它没有雪那么寒冷,相反,它很温暖。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仿佛自己来到一个温暖的容器里。
这时他听到了敲门声。他猛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身处在另一间卧房里。这卧房他也熟悉,因为这是他在纽约的卧室。
“伊森,我知道你在里面,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会陪你一起去看医生,我会一直陪着你。”
穆城睿来到门边,手放在门把上,只要轻轻一扭,就能和外面的人儿拥抱、相吻。可他放弃了,只是把头倚在门上,并听到门外那人哽咽的声音说:“伊森……我爱你。”
我也爱你,朱利安。
就在片刻温馨旖旎的时候,门被人用力拍打。穆城睿吓了一跳,跌倒在地上。
“伊森开门啊伊森,为什么你总是呆在自己的世界,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真是受够了。”
灯火迷离的酒吧,穆城睿一人在吧台上喝闷酒,一个黑人壮汉走了过来,“嘿哥们,听说你对女人不行,怎么,有没有考虑过试试男人。”
“你听谁说的?”穆城睿心平气和地问。
黑人壮汉抬了抬下巴,指向靠里一排卡座,那里坐着一群已经喝醉了的男女。穆城睿在这群人中瞧见了鲍勃,一个勾引别人老婆的无耻之徒。
“怎么样,还要考虑吗?我不介意你去床上考虑。”
“不用考虑,我这就给你答案。”穆城睿的话音刚落,一个老拳也刚好落在壮汉的脸上。壮汉有些发懵,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怒吼地朝穆城睿铺过来,穆城睿躲闪,却还是有好几次被壮汉抓住,占了便宜。周围无人劝架,他们把这当做两人调情的把戏。还有人在一旁欢呼。
等他好不容易从壮汉身边逃开,却一头躲进了厕所的隔间。
该死,自己怎么会昏了头逃到这里。穆城睿思索着是否要从通风口逃走,只是门外被人激烈地捶打着。壮汉一边撞门,一边骂些难听的话。
穆城睿看了看四周,很好,什么都没有。他拆下马桶盖,想着这玩意可能有用。这时门被撞开,穆城睿用马桶盖用力地拍在对方的身上。雪白的马桶盖四分五裂,壮汉抓住他的头,把他摁在马桶里。
他的世界瞬间安静了,只有巨大的耳鸣轰击着他的脑袋。他感到呼吸困难,那只黑壮的大手又把他从水里捞出来。那人在说些什么,可他听不到,点头或摇头,然后整个人又被摁进了马桶里。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