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罢了,这个还你。”
陆弥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银白物体。唐翎定睛一看,竟是他的面具。陆弥升小心翼翼的靠近,将面具重新带在了他脸上。
唐翎不懂陆弥升的用意,他也不想懂。
将面具整理好后,陆弥升用一种深沉难以捉摸的目光凝视着唐翎,不知心中所想。良久,才开口:“我出去处理教中事物了,晚些回来。”
留下这句话,陆弥升起身离开。唐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又有机会离开了呢?唐翎细细想着。此时他身负重伤,没有两三个月恐怕难以转好,待得他养好了伤再做打算,现在只得蛰居在这里……
陆弥升真的就像金屋藏娇般的,把唐翎养在了自己房中。每天喂唐翎吃饭,给他擦身,为他换药,无微不至。每每看他时,陆弥升眼中的愧疚和温柔满得像要溢出来。
陆弥升在这段时间里话变得多了起来。尽管唐翎还是对他不冷不热爱理不理,他也总是拣些事情说与他听。比如中原武林近来的消息,各门派的争斗,乃至明教中弟子的趣事,陆弥升都会讲,也不管唐翎愿不愿意听,坚持这么做着。
唐翎当然在认真聆听,每个字都在心中反复咀嚼,借以了解中原局势。
目前明教势力扩张迅速,已经隐隐有进入中原的苗头,几大法王挑战各大门派高手也都乘胜而归,气焰高涨。
为了捕捉陆弥升言语中的信息,唐翎顺带着也感受着他低沉好听的声线。陆弥升的声音并不清脆,反而有些低沉,压低声音轻声说话时仿佛有磁性般的诱惑。
唐翎还知道了有个小姑娘常来找陆弥升,那是他师妹,他总唤他“丫头”。
陆弥升对丫头的态度很是宠溺,常常哄着她,还带她出去玩,却从未让她踏入过卧房半步。有一次她欲推门而入,却被陆弥升拦腰抱起,玩笑般的扔了出去,还不忘笑着说道:“师兄的卧房可不是小丫头可以进的哟”
☆、八 脱困
陆弥升曾试探性的问过唐翎,他恨他么,得来的不过是唐翎的一声冷哼。
两个月后,唐翎的伤势渐渐转好了,已经可以慢慢挪步走动。
那天夜里,陆弥升满身汗水的回来,兴致勃勃的拉起坐在床边的唐翎。唐翎任他拖到了门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门边,面色阴沉。陆弥升笑着抽出背后流光溢彩的双刀,对他道:“唐翎,我习得了朝圣言!”
朝圣言?那是什么。唐翎用带着不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陆弥升笑着退出小屋,从背上抽出武器。
皓月当空,陆弥升身披月光,用力将双刀并作一处双尾相接。弯刀在手中旋转,反射的寒光有些刺眼,他纵身后仰,用弯刀挽出了个漂亮的刀花。接着他猛地将双刀向地上抡去,逼人的气势震得黄沙地上尘土飞扬。他随即将双刀抛出,急速旋转的弯刀像是有了灵性,围着他周身转了一遭后又回了他手中,最后他接过双刀,紫金色的圣火仿佛从他身后迸现,美妙绝伦。这不仅仅是明教绝技,更像是一曲歌舞。
唐翎不得不承认,陆弥升这一手弯刀使得算得上出神入化。陆弥升舞完,帅气利落的收刀,微笑着向他走来,一把将唐翎拥入怀中。
“你知道吗。我练成教中绝技了。我好高兴。”他将头深深埋进唐翎颈窝,轻声道。
“此招附带着阴阳气劲,可化解伤害,对你的恢复大有益处。”陆弥升的笑意和气息,唐翎感受得无比清晰。唐翎皱了皱眉,却无力将他推开。
此后每日夜里,到了没人的时候,陆弥升总要为唐翎舞一曲朝圣言,绝美的招式在唐翎看来也有所触动。一人舞,一人观,皆是全身投入,自然发现不了屋后一闪而过的白影。
呆在一起的时间越久,陆弥升就越是明白,他留不住唐翎。唐翎的伤日渐好转,他的忧虑也日渐加重,他舍不得他走,可也更舍不得将他再次囚禁。如此一片赤诚之心,不知唐翎是否有所感受?若是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也好。陆弥升也只能苦笑着摇头,否认着自己的幻想。每日唐翎目光中带着的仇火和冷淡,他根本无法忽视。
昨天小丫头才来通知他,今天教中有盛典,所有弟子都需盛装出席,他自然不例外。可是若是留唐翎一人在家,他很不放心。并不是担心他的伤势,而是,唐翎现在已快痊愈能到处走动,他若不在,不知回来时唐翎是否还留在家中?
陆弥升皱着眉,走进卧房更衣。唐翎在一旁冷冷看着。
陆弥升褪下了平日常穿的黑白袍子,换上了更为华丽的纯白衣裳。正是那日光明祭,他所穿的。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唐翎撇了撇嘴不愿回想。
陆弥升放下了总是束在脑后的发丝,将它们用金饰重新固定,唐翎发现他额前那一缕头发竟是微卷的,紧贴着面颊修饰着俊美的轮廓。这套盛装大概只有遇到盛大聚会时他才会穿,从头到脚他身上都挂满了金饰和飘带,宽大的袖子随着手的动作摆动着。
整理好衣装,陆弥升又挂上了坏笑,转过头问唐翎:“好看么?”
唐翎自然不会理他,头偏至一边,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
陆弥升听了,苦笑着转过身。衣柜里是一副沉重的铁镣,陆弥升轻摇了摇头,将早早藏好的铁镣向更深处塞去,藏得更深,不打算取出。
这种东西不适合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