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这段时日,白昼的时候,傅辰吉又能见上他陶大哥了。他陶大哥亦不知由哪处收到的风,自傅辰吉住回卢宅的第二日,就上门来找他了。陶宣以往来找傅辰吉时,偶尔地、会碰上卢家人,所以跟卢承、辣姐儿他们都打过照面的,所以他上门,辣姐儿倒是也算比较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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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的,又过了一个来月,入了四月里头,初几日里、那柳絮子续着三月尾地仍在扬着、扬了没几日便扬完了。傅辰吉这几日里来,在夜里见着邺大哥,觉得他面上气色差了些些的,他便心疼地问邺延逸:「邺大哥,你是最近教内的事或是买卖上头的事太烦了吗?你的气色有些不好。」
他邺大哥回他:「我没事,过一阵子,就会好了的。」
傅辰吉刚为他邺大哥的面色不济一事烦了没两日,卢宅里又出了另一件事让他烦心思。。。这日一家人坐一块儿用晚膳时,傅辰吉就见着卢承大哥面上失却了平和之气,而辣姐儿面上亦失却了辣劲儿,似乎他们俩皆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儿。傅辰吉小心地探问了探问,却得不到回答。辣姐儿就跟他讲:「小辰,你别问了,先吃饭。」
晚上的时候,邺延逸来了,面上还是稍稍失却血色的个样子。。。傅辰吉看着心里面可急了,想着邺大哥这头叫人着急、辣姐儿那头也叫人着急的。。。都不叫人省心。。。还问哪一个、哪一个都是叫他不要烦心。。。可是看着他们那样,怎么叫人不烦心。
邺延逸见傅辰吉一副提不起劲、又担扰的样子。就问他怎么了,傅辰吉看了他一眼,就讲:「今儿个,卢承大哥和辣姐儿面上都是惨淡之色,问他们、又不讲,怕是他们家里面、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我猜的,我也不晓得。」
邺延逸就跟他讲:「你不要担这个心了,我去查查看。你晚上不要老想着这些个有的没的,到时觉也睡不好的。」
「哦。」
。。。。。。
这邺延逸派了人去查一下卢家的事,还发现真是出了事儿、还不是小事儿。卢承的大哥,就是那个位居从二品御史大夫的大哥。。。现如今不知是因何事得罪了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王进,现被后者诬告、讲他在家中私养家将、讲他在荆湖北路的归州和云中府路的儒州皆私养了家军。。。本来这事儿,仍未经查实的,且并不属实。。。却也背不住这王进网罗了人来、在不同州县告卢承的大哥的密,几番往来,罗织了个罪状出来。。。好巧不巧的,这卢承的大哥偏逢了国家小动荡之期。上个月中、老皇帝赵光义驾了崩,本是传了位与三子越恒,这新君一上位,庇股还未在龙椅上坐热,就碰上个太监王继恩与其父的皇后李皇后谋反。。。幸而有宰相吕瑞扶持着这新君,不过局势仍未稳定,当权者对任何个风吹草动皆有点草木皆兵的架势。。。再一个,宋朝自开国以来,不论是上上任的皇帝——也就是赵光义他哥,还是上一任的赵光义,亦或是现在这个新君赵恒。。。都是相当抑武的,此乃他们赵家的一门家道。。。非常非常忌讳所谓私豢家将、私养家军这一类的事,生怕朝人有一星半点的造反之念。这么的,卢承的大哥那私豢家将、私养家军一事,就也未经查实、但已令他本人锒铛入了狱。。。说是事犯重大,先收了监、再行查实。又因暂未查属实,故而暂且先不收监九族。。。
这种事儿,在邺延逸看来,就不叫事儿。毕竟在朝的正一品、从一品的几个大人与他家里相熟,他找了人走动走动,那卢承的大哥在狱里的待遇也就宽融了不少,少了不少的为难,还有人入得狱里和卢承的大哥通了口信的,讲说让他不要担心,很快罪名就会洗清的。
邺延逸接着找了人来,罗织了那个冤枉祸害他人的王进的罪状,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王将军平日里也不修为,他那些个家仆也是些个横行街里的主儿,王家口碑本也不太好。。。再加上他本身是个武将,这一旦摊上了意图谋反的口舌,那可是比卢承的大哥那种文官的人、更难卸脱。。。
这王将军入了狱,那正一品的枢密史刘大人(一个大宦官)是邺延逸娘亲的干爹。。。听到自己干孙儿说了一通这事儿的梗概之后,就指令了那刑部张大人去彻查此事。不过从枢密史刘大人给出指令那一刻,天秤本就有了偏向性。。。张大人在接到指令那一刻,因着这发指令的刘大人给他的讯息、而心里头一早认定了卢御史是无辜的。。。其实王进也是倒霉,谁不好惹,惹到卢御史头上。。。卢御史有他弟弟和弟妹忧心着,而卢御史的弟弟、弟妹有傅辰吉忧心着,而傅辰吉有邺延逸忧心着,而邺延逸有他干爷爷忧心着。。。所以,真是好死不死。。。人不能乱得罪的,真的就是到底谁死谁手上都不知道,所以不如经常地作退一步想,少开罪人为妙。。。给这王进两个脑袋、四双眼,他也无法预见到冤屈卢御史、到最后会有枢密史刘大人替他出头啊,因为早前派人查的那卢御史的关系谱儿、里面彻头彻尾就没这一项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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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邺延逸介入了这事起算,未出二十日,整桩事便已被摆平。这卢承的大哥也清清白白地出了狱。
再过了两日,那卢承便拉着不情不愿的辣姐儿去了邺宅,带上了卢父(上任的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