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清秋的话。
“你呀,还是不懂……这么说吧,你想让一个人做一件事,是要骂了他他才去做,还是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做?”
“自然是心甘情愿了!”浮翠脱口而出。
清秋面上带着点云淡风轻的笑容,手上的茉莉花瓣全都放到了香囊里,这才收紧香囊口的锁线,“王爷吃着这冷饭,才会让公子难受,公子便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日后也就不敢再重蹈覆辙,懂了么?”
浮翠咂舌,“不就是一顿饭么?至于这么复杂。”
清秋失笑,见周围无人,小声和浮翠道,“这可不单是一顿饭,积攒跬步,才可致千里,王爷要的那可是,完完全全的控制公子。”
浮翠似懂非懂,觉得周围的人怎么都这么不简单,做了个鬼脸,没再出声。
夜色微凉,接近十五,月亮圆的只剩个缺口,那缺口缺的也有妙处,往里弯曲,又似一轮月牙,远远看着,便是月中带月牙,有意思极了。
窗户开着,不时吹进丝凉风,阿脔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毛笔,看着夜色中微隐微现的月亮,叹了口气,睫毛轻轻眨着,在烛光的照射下,洒下点影子,“拂身,我手酸……”
阿脔写着字,谢拂身反倒成了个书童,在一旁给阿脔磨墨,听到阿脔的话,谢拂身轻轻放下墨块,轻笑道,“这才写了两页纸,你手就酸了?”
阿脔不服气,“我这是第一天写毛笔,不得劲的很!”
谢拂身看着阿脔那一个个软趴趴的字,实在是不敢恭维,俗话说人如其字,阿脔人美,可这字实在是无语得很,可谢拂身心里爱极了阿脔,觉得这字丑也丑的有味道,仿佛也和阿脔一般透着股可爱劲,“还有多少页?”
阿脔可怜兮兮地答道,“还有八页。”
谢拂身伸手接过毛笔,微微一叹,“罢了,我替你写。”
阿脔眼底蹴地开出了花,喜笑颜开的把笔往谢拂身手里一塞。
谢拂身接过毛笔,细细摊开宣纸,写了起来。
阿脔忽地没了事做,生出点困意,坐在一旁犯困,身子一软,靠在谢拂身身上。
谢拂身微微斜眼看着阿脔,貌似不在意的问道,“阿脔,你这几日都去了墨兰那?”
阿脔懒懒答了。
“你待墨兰倒是带着股子亲切……”谢拂身手里一顿,笔下一停,窗中吹过丝夜风,吹得烛火闪跳了一下。
阿脔语调慵懒,还带着点鼻音,好似半睡半醒,“王妃待我好,就像我姐姐一般。”
谢拂身没想到阿脔说出这么一句话,心里一呆,又是一喜,“原来是姐姐……”
阿脔越来越困,也不搭理谢拂身,把重量全压在谢拂身身上,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上学,到了学堂门口,浮翠把那十页纸张折的整整齐齐交给阿脔,“公子,您的课业。”
阿脔璀然一笑,接过那叠白生生的宣纸,进了屋。
谢善渊见阿脔来了,弯着眼给阿脔打招呼,“阿脔,你课业可做完了?”
阿脔得意的把那叠纸放到桌上,“这么点字,早写好了!”
谢红豆听到阿脔语调轻快,仿佛受了感染,心里也跟着快活起来。
谢锦渊端坐着身子,依旧不搭理阿脔。
外头忽地起了阵风,那风吹进屋里,一下子把阿脔的那叠纸吹了起来,阿脔惊了一声,好在风不大,只是把纸吹落在了地上,阿脔连忙弯着腰捡着纸。
谢红豆和谢善渊也跟着帮忙。
谢锦渊微微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宣纸,眉头一拧,那字体,绝不会认错,乃是谢拂身写的。
待阿脔拾好纸,谢锦渊早就抬起了头,好似什么也没看见。
谢拂身今日下朝早了点,回到府里,琢磨着阿脔还为下学,谢拂身心念一转,一个人到了幽兰居。
院子口的小丫鬟正在打扫落叶,忽地见到谢拂身刚要下跪传唤。
谢拂身拂了拂手,“无须喊了,我自个儿进去。”
谢拂身顺着廊子进到院中,待到屋内,只听屋里元墨兰和晚色正在说话,言谈间提到“阿脔”,谢拂身便停住了脚。
元墨兰拿着个绷子,正在做女红,帕子上绣着朵看得正好菊花。
晚色斟了盏茶,端着道,“王妃,您歇歇,喝口茶,这是新近的普洱,年份说是极长,是上好的熟茶。”
元墨兰微微一笑,“放着吧,若是好,等下午阿脔来了,对点子牛乳给阿脔尝尝。”
晚色笑道,“王妃您对阿脔真是没话说。”
元墨兰绣着菊花的花瓣,一针针精心细绣,“我总觉得和阿脔投缘,看着阿脔就像感觉菩萨还是眷顾着我,过了这些年,也给我添了个孩子。”
晚色笑的心酸,“我瞧着阿脔也是极喜欢王妃您,所以才时常过来和您作伴,处处透着亲近。”
谢拂身轻轻转身出了院子,看着明媚的骄阳,觉得微微刺眼。谢拂身和元墨兰年少夫妻,想到元墨兰当年失子,心里也不好过,但“处处透着亲近”这几个字却扎进了谢拂身的心里。
谢拂身噙着丝笑,能和阿脔透着亲近的只能是自己,永远,只能是,自己。
☆、中秋作伴
阿脔和谢拂身乃是八月初一回的馥城,这时间已过,到了八月十五,中秋。
秋风来得瑟缩了一点,院外的茉莉花也凋谢了大半,树叶也变得不再翠绿,带着丝浅黄,给这秋景增添上几分凄凉秋色。
王府里今夜也很是热闹,张灯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