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兽惊鸣,生生止住他之前路。
姬夷召靠在豢丹身上,眉头紧蹙,他虽可以自虚空中闪现,但距离绝对不会太长,以他现在的身体,被轰一下,就没有以后了。
豢丹将姬夷召放下,抬头仰望天空浓云。自身后取出金弓,挽弓如月。
一如刚才,巨大的虚影自他身后出现,那虚影弓中无箭,而豢丹拉弦之处,有血液如细蛇般流出,瞬间形成一只血箭,几乎同时,那虚影之中也出现如此长箭。
豢丹身体微微一晃,但手指却坚定的没有丝毫颤动。
松手,出箭。
巨大利箭破开云层,撕碎闪电,云层之中,血红的光色如蛛网一样散开,一箭之下,竟将漫天雷云震散,雨停水消。
然而,云后之像,让豢丹一愣。
山君手执长枪,安静地坐在山崖之上,他之气势,相距再远,也可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凌厉杀气。
而天空之中,却见一道巨大的龙形拼命冲击,而他身侧,有一金一蓝两种古字,如无数星光,接诸天星辰之力,引九地山川之能,与那龙魂死死僵持,而刚刚他们所见惊雷,正时巨龙撞击法阵之时生成电花火光。
“是了,山君术法之能,不逊战技。”豢丹凝视那天际激战,神情凝重,“山君定是想将那龙魂封印,如此不损法阵,却又可将你带出。”
“他既不想背叛人族,又不想我被人杀死,他两边都不想伤到。”姬夷召再也压不住胸口火焰烧灼的剧痛,嘶声道,“他两边都不想伤到!”
他受够了,为什么他做人活不了,做妖也不能活?
如果他来就是为了死,那为什么还要让他活下来?
他活下来,就要豢丹拼命,就要父亲为难,这次之后,父亲还有豢丹,都会被天下人视为叛逆,人类的世界也不会有他容身之处。
那他为什么要活下来?
逃走之后,他从此就不是人了……
“没事的。”豢丹抱住他,“那龙魂是此地龙脉,动之整个灵川都会因此改道,不过,我也许可以。”
他的怀里很冷,还带着刺骨的雨水,却奇异的让他心中暴躁的火焰平息下来。豢丹微微皱眉,他感觉到夷召身体里的烈火,那种烧灼,就如同他体内的人火一样,却是脆弱的ròu_tǐ强自承担无法承担的力量。
火印。
他突然把姬夷召扑倒在地,扯开他衣襟。
“你做什么!”姬夷召又惊又怒,这是乱想的时候吗?
却突然心口一痛。
豢丹修长的指尖有如利刃,直接破开他胸口肌肤,拉出一条深深的裂口。
“你……”要做什么?姬夷召无法开口,因为豢丹吻上他的唇瓣,将他所以的声音堵住,有一个很苦很苦的东西随着他的舌头喂进嘴里,那种苦味涩的他眼泪都流出来了,而胸口的痛楚也消失了,身体一点点发麻僵硬,几乎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而豢丹起身,掌心之中,静静浮出一枚红色印记,发出莹莹光辉,映红他苍白的脸色,然后,他伸手,将掌心印在姬夷暴露在伤口中,虚弱跳动的心脏。
没有痛,没有热,但姬夷召分明闻到心脏有烤焦的味道。
有什么东西,在那开了一个口,掉了进去。
妖体修复的本能还在,蠕动的肉芽微弱的本能推动着手掌,想要修复伤口。
豢丹收回手,吻掉他额头虚弱的汗水,将他正在愈合的伤口缠住。
豢丹微笑道:“两心知的味道,我尝不出了,不过,一定很苦。”
他割开自己的掌心,血液涌出时,尝了一口:“还好,是热的。”
“两心知有剧毒,但麻痹之时,却不会让人觉得痛。”豢丹将血液喂到他嘴里,“很快就没事了。”
姬夷召怒视他一眼,觉得身体虽还不能动弹,但心脏已经恢复如常:“提前说会死吗?”
豢丹将他背到背上,看了下时辰:“走吧,先去封印那龙魂。”
“你可以?”姬夷召皱眉。
“别小看我,我是豢龙部族的族长。”豢丹从腰间的兽袋中取出一根骨笛,仿佛野兽的牙齿雕成,一连解释道,“‘豢’为喂养之意,上古之时,族人了解龙的嗜好要求,龙来我们这里的很多。”
可是后来,为助大禹治水,豢龙部族应召而去,治水功成后,十方界成,龙族于陆上绝迹,豢龙之属,也只是虚名罢了。
他落到山君身后,吹响那骨笛。
幽幽笛声,飘飘渺渺,天地低音,那龙魂却更是惊怒,狂暴之间撞的山河不稳,山君微微皱眉,一掌压下,古字符纹借力变更,将龙魂困的更牢。
豢丹吹奏骨笛,豢龙之术,以心印心,神灵无间,那龙魂虽失却神智,却仿佛被勾起久远记忆,一声低吟之后,却不再挣扎。
“世上早已无龙,为何还有人记得此曲。”那龙类低声道。
“上古豢龙一氏,迁移鬷川之时,幸得一龙庇护,”豢丹低声回道,“服侍经年,两族交好,这才有豢龙之名,有夏之后,先祖将术法传下,言说若有幸再见龙类,就一吹此曲,若龙听此入眠,总有好梦……”
“哈——”一声悲笑,多少遗憾,多少不甘,那龙垂下头颅,“会吹予我听那人,早已与我同死,此阵千年昏沉之中,我还当他转世寻来……”
他伏下身体,任身上金光重叠,将他封入龙脉,为何要死,我宁愿永世为奴,所求得者,不过是你安好。
那龙声缓缓消逝,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