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因着看《呼兰河传》起的冲动开了头......
既然写了总要结尾吧
和《呼兰河传》设定没关系
一个平凡的故事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禾┃配角:┃其它:
☆、第一章
我叫萧禾。我们家全是男人,我,我爸爸,我爷爷。
我们家曾经也是有女人的,光是男人,那就不可能有我爸爸,也不可能有我。我以前有个奶奶,后来她死了。我以前还有个妈妈,后来她跑了。我以前还有个妹妹,大概是有的,据我爷爷说,留在家里被人贩子抱走了。
然后我家就全是男人了。隔壁的黄大婶说,我们家是要有大出息的,你看,一个吃白饭的人都没有。对门的张大爷也这么说。
我们家门前是个院子,几家人的房子围在一起圈出来的院子,人们白天做了活回来,往院子里面一坐,不讲究谁家放的杯子,谁家泡的金银花,端起来一干就是半壶水。坐下来就开始大声说,今天哪家的汉子没下地,怕是去会野女人了,哪家的媳妇又没来送饭,多半欠教招了。晚上他们也坐在院子里聊天,和白天一样的人,不过这时是聚在一起的,不像白天你来了我走了,他来了你走了。聊天的内容也和白天一样,不过这时更齐全,白天错过了的,晚上就可以补上,白天听过了的,这时就可以发表点意见,这些意见可能是花了半天时间想出来的,就等着晚上说出来让别人佩服。
同样的话题从丰年聊到饥年,又从饥年聊到丰年,今天听到些消息,又把昨天的推翻了,明天听到些消息,又把今天的推翻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已经达到精神脱离物质而存在的境界。
但那是后来了,当时的我只觉得很烦,李家的姑娘要嫁人,王家的姑娘也得嫁人。就像家家的汉子都要娶婆娘一样,有什么意思有什么差别呢,相当于他们一辈子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前院那是房子嘴,所以那些人嘴多的很,后院那是房子屁股,所以那里土很肥沃。
后院就是我的乐土。
后来我回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那么小,就有成为同性恋的倾向了。我的娱乐场所是屁股。
后院还种着菊花。当然还有其他很多花,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菊花了,黄色的花蕊,白色的花瓣,贱得很,满地都开着。好像还有仙人掌,其实仙人掌的刺一点也不刺人,爷爷说,看得见的刺,都不刺人,因为他们不是为了刺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才长的。同样有刺的还有小玫瑰,不好看,但是很香,我离开家之后,见过什么蓝色妖姬红衣主教,却再也没有闻过小玫瑰那么纯粹的香味了。
让我想想,后院应该还有些花,但是我不太能想起了。也可能是没有了,也可能连我说的那些都是我臆想出来的。谁知道呢。
不过我确确实实记得后院有一棵枇杷树,因为他供我吃了很多年免费枇杷,后来我离开了家,我常常怀念这棵大度的枇杷树。不过可能它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可能它把我摘过的枇杷都写成欠条记了下来,也许写在年轮上,也许写在树皮上。反正我也看不懂,只有那棵枇杷树才能看懂。
后来我一想到枇杷树也许还记着我的账,我就不愿意想起它了,要想也只想它结的枇杷。
不过庆幸的是,枇杷树后来死了。
枇杷树死了,但是我们活了下来。
爷爷以前是大户人家的,他说自己成分不好,但我觉得爷爷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会陪我玩,陪我聊天,教我念书。
爷爷在后院种了一些菜,一块是土豆,一块是红薯,还有一块是卷心菜。
这些菜都是我喜欢的,因为他们一年四季都在成熟,我想吃就可以去挖几棵。
我想那些花一年只开一次,这些菜却一年四季都在成熟,太奇怪了。虽然我喜欢这些菜,但这样相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那些花一些。因为花更珍贵的样子。
结果那些花一点也不争气,有一年闹大灾荒,竟然全都死了。
真是让我羞愧死,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那些菜。
爷爷在的时候,我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我爷爷白天里就侍弄土地,后院的那几块,还有几块很远的。有的是水田,我还帮着爷爷插水稻秧子,结果后来我插的都浮起来了,爷爷笑我,我也笑。爷爷帮我重新插,我就去捉从树上掉到田里来的大白虫子。还有的是山地,种的花生,花生成熟的时候,爷爷就带我去挖花生,爷爷都挖了好几行,抬头一看,我坐在挖出来的花生秧子上,已经吃出一大堆花生壳了。刚挖出来的花生很好吃,有股从泥里才透出来的水汽,饿了也能吃,渴了也能吃,挖出来很久的花生就不行了,越吃越口干,吃多了还会嗓子痒,嗓子痒就想咳,咳了爷爷就知道我又偷吃花生了。
爷爷快要挖完花生了,就会直起腰到处找我,可能在桑葚树上找到我,那一般是桑葚熟的时候,我坐在树桠上,边摘边吃。吃得满手满嘴都是红浆。那是我吃过最好的水果,酸酸甜甜的,好吃到心都要化了。后来,很久以后的后来,我长到不好意思爬树的年纪,我才看到水果店有桑葚卖,二十元钱一小篮,紫的发亮。我觉得好新奇啊,小的时候树上从来没有那么紫那么大的。我买了一篮回家,用清水洗了,用盐水泡了,郑重的吃了一颗,既不酸也不甜,一点味道都没有,就像咬破了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