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知一看这情形就觉得要遭,抽出匕首当先往屋里走。
进门后脚边的位置散落着几把椅子,似是薛晚瑜用来顶着大门的,此时都缺胳膊断腿,显然经历过一场抵抗。
屋里却是一片安静,陆望知看到紧闭的卧室门,和庄随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快步上去敲门:“小瑜?”
门里果然传来薛晚瑜的声音,她似乎不敢往门这边靠近,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庄先生?”
“是我,这里怎么回事?你男友他人呢?”
卧室门开了一条小缝,薛晚瑜的脸在门缝后出现了,她瞧见门外站的确实是庄随,顿时拉开房门,一脸惊魂未定。
“他、他刚刚还在的,你看!”薛晚瑜指着卧室门面上的划痕,那痕迹几乎要洞穿门板,“你让我拿好符纸锁好门,但是……但是许峰他直接破坏了我的门锁闯进来,符纸都挡不住他。”
她身上极为狼狈,手里还拽着几张已经用过的符,客厅地上还散落了一些烧成灰黑色的符纸碎。
庄随眼睛微敛,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看完洗手间出来的陆望知也听到了这番话,他环视片刻,忽然抬手解下了头绳。屋里凝滞的空气瞬间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盘旋着慢慢流动起来,将他身上如清风甘泉的气息吹散开去。
庄随眸色徒然转深,不知怎么的,竟觉得这魂气比上一次闻到的更好闻了。
站在他旁边的薛晚瑜眼睛有些发直,不明所以地看着立于客厅正中的陆望知:“这……这是?”
砰的一声震响传来,大门和卧室门同时关上。
陆望知散落的发丝被流动的空气带着微微晃动起来,漂亮的眼睛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像是被水仔细洗过,清亮中带着摄人心魂的力量。
他猛地扔出手中匕首,张嘴笑着,语气却冰冷:“薛晚瑜在哪里?”
匕首“夺”的一声正正插在薛晚瑜脚尖前两公分的位置,她脸色苍白,惊得往后退了半步。
“陆先生你……你在说什么?”
庄随被满室魂气激得有点儿气血翻涌,无奈接口道:“别费工夫了,你当演戏呢。”
他伸手按在薛晚瑜肩头上:“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们,许峰再反常也只是个普通人,拿符纸对付他还不如拿个刀对付他来得有效,要不是你开门,这十来分钟他能真把门搞坏进来?你当烧了一地的符纸,装出一副抵死反抗的样子,我们就信了?”
“薛晚瑜”明显愣了一下,几秒后吃吃笑了起来。
“原来戏还没开场,你们就看穿了。”
但她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因为压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仿佛重逾千斤。
庄随从上往下睨着她:“还不现出原形来!”
“薛晚瑜”如瀑布般的一头长发无风自动,眼中闪出厉光,她尖叫一声拼着肩膀受伤也要往庄随身上撞去,霎时劲风四扫,阴气震荡。
庄随微哼一声,另一只手伸出食中二指往前一抵,金光从他指尖散开,正中“薛晚瑜”的前额。
噗的一响,只见一抹暗影从她身上弹出,浓烟飞旋,那窈窕纤细的身体忽然暴长,眼前哪里还是薛晚瑜,分明是神志早已不清的许峰。
庄随一拳把他打翻在地,怕这货误事,念了个紧缚咒把人绑在房间角落里,再抬头时,就看见几步外的陆望知徒手往前伸出,五指紧握,手心里紧紧拽着一团东西。
仔细看去那居然是一团长发,长长的发丝似乎想往陆望知手腕上缠,但陆望知释放灵力把它死死困住,灼烈的白光燎得那头发冒出丝丝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