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就死了心吧,刚才二师兄已经把隔壁师弟们的衣服都扒干净了,”少年有力双手擒制的牢固,水滴顺着劲瘦手臂滑下,天阳低头看着胳膊下满脸通红的小师弟,眨眼道,“你若是这般害羞,师兄定会欺负的更开心。”
这种看好戏的表情…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老实可爱纯真善良的天阳还有如此蔫坏属性!
谢岙顿觉有种下雨天才发现自家小白狗变成小黑狗的感觉!
“我怎么会欺负自家师弟?”
白抒远弯眸一笑,水上柳叶徐徐轻拂面,一身水汽分外撩人,此时一手撑在池边,俨然把小师弟逼在角落里,堵住所有退路。
身旁一只光溜溜的师侄,身前一只光溜溜的师侄,谢岙大惊失色,脚下乱动,口中疾呼。
“等——”
“嗯……”
一声闷哼率先哼出口,低沉而沙哑,就算谢岙再压低声音也发不出这等魅惑声线。
与此同时,谢岙已经彻底僵硬如石。
神勒个姥姥的…自己的脚刚才碰到什么东东东西了?!
谢岙呆滞视线中,只见水色趟过青年俊颜,凤眸微微眯起,满身fēng_liú刹那蕴出丝丝邪气。
“明石师弟……”
平日清润尔雅声音带着丝丝沙哑,暗藏后牙槽磨了磨的背景音,白抒远挑眉看着似乎呆了的小弟子,手下灵活解开他的外衫盘扣,衣衫褪下肩头,脱离胳膊手掌,动作之翩然让人惊目,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卧、卧槽!这神手是哪里练出来的!
谢岙立刻意识到此时万事都不如脱离目前囧境重要,哪怕被发现自己假冒小师弟、哪怕彻底打破宗能老祖耳提面命‘三年不许入庄’的规定…都快被剥到芯了哪里还顾得着这些?!
可是该如何逃脱…武力值必然斗不过两个堂堂内门师侄,小把戏骗不过上过一次当的白抒远,难不成要在如此情况承认自己是——
“师叔。”
冷冽声音在岸边响起,谢岙衣领忽然被向上拎起,稳稳放在池边,一件干燥棉织宽巾披在了身上。
云青钧手中抱这一沓干净衣物,神色不变望着猛然一哆嗦的‘明石师弟’。
谢岙一脸镇定掏掏耳朵。
……刚才一定是幻听!
☆、哟,螃蟹与酒共牵事!
太苍山庄花厅
一张黄花梨木六仙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菜,平阳黄牛蹄,酱爆青蟹,清酒炖小鳗,莲房鱼包,杏花鹅脯,巴拉巴拉…外加一壶小酒,一壶清茶,满满一碗颗颗饱满晶莹的米粒,以及小灶远远飘来的甜糕香味。
谢岙吞吞口水,忍不住伸手探向桌子。然而爪子刚刚摸到筷子,还没拎着竖起,冷哼与寒气齐飞,剑气与扇柄突袭。
“喀嚓——”第九双筷子一根落在地上,一根碎成牙签,统统英勇阵亡。
“师叔可是想好要交代清楚了?”白抒远又取了一双筷子放在谢岙碗边,十分有师侄恭谦作派,一双凤眸却是精光点点,“师叔那日到底因何离开?为何要离开如此之久?之后为何不与我等联系?今日归庄又为何隐藏身份?”
一串问题不断砸来,谢岙自是心虚,然而眼看到了晌午却连一粒米都吃没到,脚下筷子残骸一片,怒火顿时蹭蹭冒上,一拍桌子道,“我是师叔还是你是师叔!难不成还不让师叔我吃饭了不成?”
这句话吼得分外理直气壮,气焰嚣张,威风凛凛,深得某只青龙言传身教。看着微微愣住的白抒远、面上浮出尴尬愧色的天阳,终于摆了一次师叔架子的谢岙心中暗自得意。
啧啧啧,这就是权力的妙处啊…
谢岙摸了筷子正要趁机吃两口,忽觉一道比冬日酷九寒天还冷还冰的视线落在身。云青钧一语不发,淡淡扫来,谢岙右手不由一抖,筷子吧嗒落在桌上。
身为空有身份的师叔对上如今实权在握的少庄主,谢岙敢怒不敢言,默默地被权力了一把。
…啧,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故意摆了一桌子菜看得到吃不着,太特么的残忍了!
“师叔若是解释为何离庄,自然还是师叔,”白抒远笑笑,“若是不愿解释,少不得又要被怀疑与宝物丢失有关,到时候若是被众人所知,只怕要……”
饱含威胁语气森森传出,谢岙一张脸顿时黑了。
如今突发状况,被不小心捉包,若是不说出一些,只怕顿顿饭都要这般——
谢岙暗自琢磨一番,便开口把离庄时在飞龙阁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至于之后寻找经书只含糊说是帮一位故人之忙,不曾联系也是因为云束峰的缘故。
一炷香时间后——
“唔嗯嗯,这莲房鱼包不错,蒸的又滑又软…”
“嗯…这酱爆青蟹是新来的厨子做的?酱到好处,满口余香!”
“唔?这杏花鹅脯炖的真是入味,果然还是太苍山庄的好吃!”
这一个多月大部分都在赶路,风餐露宿自然从简,如今重温太苍山庄精致美食,谢岙尽量不在自家师侄面前失了仪态,速度却是丝毫不慢,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喝两口夹了冰豆的杏花酿,丝丝凉爽好不惬意。
“…果然?莫非师叔在其他地方也吃过杏花鹅脯?”白抒远吃着松子鸡米下酒,含情凤眸微微一挑,万种风韵情思刹那荡开,“比如说…在那礁岩城的春风楼内?”
“噗——”一口桂花酿喷出。
云青钧眸色寒凝,沉木筷子一顿,原本剥了壳要落到谢岙碗中的蟹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