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八砸在两边,不远处的地方还传来轰隆声响,一颗颗绿顶树尖消失不见,极度酷似飓风过境的画面。
谢岙额头狠狠跳了跳,跑到隔壁房间,想要推开门叫上青龙,那门上却下了禁制,谢岙刚一碰就被烫的缩手。
…难怪都闹翻天了还在睡觉!
谢岙深吸口气,揣上金棒跑了出去。
……
苍苔碧藓铺阴石,古桧高槐结大林。山野深处,盛着一瓢不大不小的湖泊,鲜少有人出入之地,鱼群良多鲜美,不时可见连成片的鱼群好似银墨划过湖水。
一只粗身大头长着尖齿的大鱼埋伏在湖泊一角,待到鱼群路过,悄然跟在其后,背脊上一溜尖锐似刀的利刺露出水面。
终于到达最接近的距离,尖齿大鱼猛然长大嘴,鱼群惊得四散乱窜,依然被大嘴吞下了不少。就在大鱼挺着肚子咬住最后一条鱼尾时,自己的尾巴却忽然被狠狠咬住,百余公斤的鱼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度啪叽丢在了岸上,一只爪子重重落下。
“噗噗噗——”
背上的利刺被踩的倒扎在皮肉里,尖齿大鱼被迫吐出一条条鱼,两只鱼眼怒瞪,顺着鳞片乍起的粗爪看去,但见身上一只独眼四不像万分凶煞,狂化的毛已经冲天怒起,其中一撮毛红的惊人,在夜风中好似熊熊燃烧的烤全鱼火堆。
尖齿大鱼立刻僵住,鱼鳍一扇,翻白眼挺尸装死。
独眼四不像兽霸气怒吼一声,一条圆滚滚的尾巴如骤风扫过,把地上的小鱼全部扫到湖中,紧接着一道狂风喷出,湖水被卷起千层浪花后汹涌四散,树林霎时漫上急淌大水,禽鸟惊飞,野兽惊走,小妖小怪从洞中狼狈钻出,整个树林好似捅了的马蜂窝一般乱成一团。
……刚才她睡觉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为、为何自家兽妖突然暴走?!
谢岙站在一颗幸免的大树上,只看得目瞪口呆,脑袋上方一排排不得不换窝的鸟群愤怒鸣叫,下方已经没了水的深坑里,灰毛兽妖吃的肚子圆滚滚,仰面朝天躺在一大片闪耀着璀璨鳞片的鱼海上,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
谢岙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之前收妖的决定太仓促了!
距离湖泊有一段距离的客栈内某房间内——
一轮椭圆黑色石盘浮在半空中,如实如虚。一团青雾从盘内涌出,落在房内化作青年身形。
青龙看了看桌上比正常蜡烛高了三倍的红烛,见它燃了一半,正在自己估算之内,一脸满意挥了挥袖子,烛火噗的熄灭。
虽说仅仅离开一炷半香的时间,应是没有什么事,但是考虑到纯阳之体稀缺外加脖子上那枚金环,青龙大爷屈尊纡贵的迈开脚步,准备去隔壁瞅两眼。
弹指间撤了禁制,戎睚打开房门。
“哗…”
脚底踩到水的声音突兀响起,原本是天字房小巧的院落内,一道墙上穿了个大洞,洞外一条深坑直通狼藉树林,一条不知道从何处涌来的水流顺着坑漫来,正在脚下。
青龙:“……”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湿叔终于把这只未进化的巨兽收入编制中,不过之后么——(奸笑)
☆、哟,青楼街遇怪官!
青山过绿水,祥光灿灿渡节气。初夏来的极快,似乎枝丫刚刚抽绿,夏蝉已经爬到了树上。
绿荫遮蔽的一条乡野小道上,一辆马车疾驶而过,车夫看起来呆板无趣,马车普普通通,然而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却诡异行驶的极为平稳。
飘忽扇动的窗帘下,隐约可见一条灰毛尾巴若隐若现,一道似少年清脆朗朗又带着几分干哑的惊呼声传来。
“咦?那蝎子精消失一事有蹊跷?”
“不然你以为本大爷半夜出去做什么?”青龙手中转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森森幽沉的目光落在了对面一只灰毛兽妖上。
车内比外表看起来大上许多,每一块木板皆是用万草山灵木搭成,清香扑鼻,聚气养神。此时在对面窗户下,灰毛兽妖打了个滚,背部在车板上蹭了蹭,一只肉爪自然而然的搭在一旁少年的脚腕上。
戎睚冷哼一声,鼻音带着几分□裸的不屑,继续道,“那蝎子精并非偷了东西那般简单,也不知他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在一妖主的地盘内私下做了龌龊勾当,如今那蝎子精的洞府依旧存在,不定是那妖主在守株待兔,等着与此事相关的妖魔探上洞来——”如凤筼携美的手指握着玉石刀柄,随意一丢,擦着一只狼耳朵飞过,“...一网打尽。”
小刀如插豆腐般恰好钉入一颗铆钉上,刀刃下几撮灰毛慢悠悠落下,从一只红通通的兽眼前飘过。
灰毛兽妖立刻翻过身来,耳朵竖起,目露凶光,张嘴呲牙。
“...哦?这是要跟本大爷打架的意思?”青龙捏了捏拳头,勾唇冷笑,“不到你死我活不罢休如何?”
谢岙正在消化刚才信息,不留神就看到两只又要开打,连忙急吼一声,“住手!”本就沙哑的嗓子经过这一吼越发粗噶,尾音还不留神破了音。
——再这么吼下去,自己还没集齐经书就说不出话来了!
谢岙愤愤端着茶杯,喝下不知道第多少杯润喉茶。
青龙偏头转眸,挑眉一笑,眼梢流露出似琼浆流淌的美色,却好似下一瞬就会变成惊天水瀑汹涌扑来,“不经过本大爷同意随便收妖,还敢这般嚣张命令,真以为本大爷不敢吃了你的肉?!”
属于食物链最上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