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近着年底,各府繁忙,齐王府因一直操持府务的沈玉仙病了,她新接手府务,哪儿忙得过来?且她有了身子,又不敢太过操劳,怕动了胎气,无奈何,也只得让毕月颜和梅童相助着操持府务各事了。
毕月颜和梅童在宫中熬了这些年,年纪虽不大,心中却皆有计算,且新来乍到,自然不敢拿大,只小心恭谨听夏仲芳差遣,夏仲芳一时看不到或是察觉不到的,她们也忙忙提醒,作出忠仆的样子。
夏仲芳见她们还算听话,且又得力,便稍稍松口气,一时狠狠心,少不得把大部分府务交给她们两人去操持。
家下众人见毕月颜和梅童是宫中赐下来的,且一来就管着府务,心下也各各有数,这两位,将来自然是侧妃人选了,看这架势,指不定以后还会盖过王妃也未定。
毕月颜和梅童也会做人,很快就和家下丫头们熟络起来,不动声色的,竟是半架空了夏仲芳。
沈玉仙的病略好些了,恰好听得婆子来学话,说夏仲芳于府务等事一窍不通,只管丢给毕月颜和梅童去管理,她自己悠闲着,娇得不行等话,不由生气,哼道:“真是不上台面的东西。”
沉香先头助着沈玉仙理事,于府务倒是熟悉,待打听得夏仲芳年货虽办了,却比往年多费了银子,自又去禀了沈玉仙。
沈玉仙一听,更是皱了眉,齐王府表面上看着富贵,其实是空架子了。若夏仲芳不好好扶持,只怕很快会捉襟见肘,叫人笑话。
眼看过几日就是大年初一了,夏仲芳各事还没安排妥当,只管依仗着毕月颜和梅童,沈玉仙也躺不住了,扶了沉香的手,出门去找夏仲芳。
夏仲芳正在房中看账簿,听得沈玉仙来了,吃了一惊,忙让莫婆子去扶沈玉仙进来。
沈玉仙一进房劈头就道:“嫂子这是怎么持家的?都二十七日了,你这里要给宫中进的礼还没备下,各府人情往来的单子也没拟定,年货虽办了,却又比往年多费了不少银子。这么搞法,存心让哥哥不省心呢!”
夏仲芳忙一一解释,说道要给宫中进的礼其实备下了,只还没写单子,各府人情往来方面,却是因为多了简家和王家,并太子府方面的礼单,不好全部参照往年的礼单,少不得要添添减减,所以正在斟酌呢!
沈玉仙听着,脸色稍缓。
夏仲芳见她脸色不好,早让她坐在暖笼前,给她奉了热茶,问道:“郡主这几日感觉怎么着?”
沈玉仙本来不耐烦,待见夏仲芳殷勤,也只好答道:“身上懒,胃口不好,方御医也说了,这是郁结所致,也只好慢慢调养了。”
夏仲芳到底是叹息了,自己被季鸣春休弃,没想到沈玉仙和季鸣春一样不得好结果。
沈玉仙见着夏仲芳,也想起她原本是季鸣春的前妻,现下却成了自己的嫂子,实在是……
两人沉默一下,一时想起季鸣春前几日已丢了官,现下领着父母和汤圆,不知道落魄成什么样了,因又有些解气。
夏仲芳想了想,还是道:“郡主且好好养身子,过了年后再择佳婿,以往的事,就忘记罢!”
沈玉仙正待说话,却见夏仲芳抚着胸口,有些不适的模样,不由一怔道:“嫂子这是怎么了?”
夏仲芳笑道:“就是胸闷想呕,只又奇怪,一吃了酸的东西,又好了。”
钱婆子早端了一碟酸梅干过来,笑道:“王妃这两天没胃口,就爱吃这个的。本要请方御医过来诊脉,恰好方御医这两天去寻一味什么新药,不在王府中。”
沈玉仙皱眉道:“既然不适,就该让人去催方御医回来,再不然,往府外请一位大夫来瞧瞧也使得的,怎能拖着?”
她说着,就要喊人去请大夫,却有婆子进来笑道:“方御医回来了!”
沈玉仙一听道:“快请方御医过来给王妃诊脉。”
方御医很快来了,待见沈玉仙和夏仲芳皆在房中,便行了礼,问了病情,又听钱婆子说道夏仲芳的症状,听完这才过去给夏仲芳把脉,把完脉脸上透出喜色,站起来道:“恭喜王妃,这是喜脉哪!怀孕正好一个月整。”
夏仲芳装作呆掉的样子,只是不说话。
沈玉仙却又惊喜交集,低嚷道:“方御医,嫂子真有喜了?进门就怀上了?”
方御医笑道:“确实有喜了,还请王妃保重身子,不要太过劳累才好。”
沈玉仙再顾不得自己的病还没好,马上道:“嫂子好好养胎,这年节各事,交给我监管着便好。就算失了礼,也顾不得了。子嗣后代,可比什么都紧要。”
沈子斋回府时,就听着这个喜讯,只飞奔过去见夏仲芳,一时见她房中全是人,脚步才慢了下来。
众人见沈子斋来了,自然忙着恭喜,一时又纷纷告辞出房,让他们夫妻单独说话。
沈子斋待房中静了下来,便去握夏仲芳的手道:“芳娘,这下好了,能名正言顺养胎了。府内各事,只管交给下人去办,你好好养身子罢!”
夏仲芳把头倚到沈子斋肩膀上,笑道:“终于熬足了日子,再不宣布怀孕有喜,也要露馅了。”
“哦,本王瞧瞧这个馅!”沈子斋去摸夏仲芳的肚子,俯头去听,半晌道:“在说话呢,说他困了,让别吵他睡觉。”
夏仲芳不由失笑,捶了沈子斋一下道:“王爷神耳呢,这就听见说话了。”
夏仲芳有喜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太傅夫人听闻了,不由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