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的悦锋本能的质疑起这“本金”的来源。
据盛宠转述,柳辉口中那洗衣店经营了不少年头,时间往回推,怀秋自己也是个孩子,手里应该没什么钱的。
这么一说起来,悦农也觉得奇怪了,虽说怀秋是个有头脑的,可做生意没本金是不可能的。再者,世爱和她走的近,也没说怀秋得了什么丰厚的馈赠。盛宠爷爷虽然疼爱怀秋,可在钱这一面,还是谨慎的,给的并不过分。
再者,盛宠报了洗衣店的名字,这家的名头在京城有些年头,资产好歹也上亿了,虽然搁在样式家就是九牛一毛,但这是怀秋的手笔,那就显得有些过了。
那当初怀秋投下的这笔资金究竟从何而来呢?
这时,蓝蓝带着皮皮出来吃晚餐。刚坐下,秀城小手抱住皮皮,甜甜喊了声:“姑父~”
皮皮缓缓低下头来,一双好奇的眼睛在他脸上逡巡半天,“小朋友,你叫谁呢?”
桌子上的人纷纷微怔,看了眼蓝蓝,蓝蓝在嘴边比了个手指,示意大家不要出声儿就好。
秀城也是个不怯场的,圆咕隆咚的眼睛转了一圈,“我叫你呢,小姑夫!”
“我?”皮皮歪着头指了指自己。
秀城点点头。
“你爸爸是……”
“我爸爸是样式薄啊。”说起爸爸来,小孩子脸上很有神采。
皮皮又歪歪头,好像在想什么很认真的事,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诡谲一笑,“小鬼,你敢骗……骗我!我大舅子怎么可能……可能有儿子?他结……结扎了!”
悦农是恨不得扑上去捂住皮皮的嘴啊,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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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农为何偏爱女婿?
嗯,也不是完全没理由的。
三年前,秀城百日宴后,她心焦难耐,夜半进了婴儿房。
本来这孩子是跟爸爸睡的,赶巧了这天他们小夫妻办事儿,儿子被放进了婴儿房,她这个当外婆的才得了机会仔细端详这可疑的外孙。
皮皮说式薄结扎了,那这孩子是打哪儿来的?这孩子的母亲分明是盛宠没错啊,式薄怎么可能容许有人给他戴绿帽?
她端详着秀城的脸,想着这眉清目秀的孩子,哪里“不一样”。
她思来想去,想了许久许久,也推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在她脑子灵光乍现的刹那,式薄推了门进来。“妈。”
悦农慌里慌张的站起来,绞着手指。
“你怎么没睡?”
“来看看孩子。”他答。
悦农吞吞口水,“他睡得挺好的呢,你别担心,安心去睡吧,我会替你顾着的。”
式薄看了她一眼,“谢谢了,妈。”
悦农点点头,与他擦身而过,准备回房。
“您不必担心什么。”
“什……什么?”悦农停住脚步,僵硬的转过身来。
式薄淡淡勾唇,指了指自己的眉上的痣点,“天天的事您放心吧,只要有我和爸爸一天在,您就不必担心这件事。”
悦农大吃一惊,她本以为……可以瞒得住的。
“我爸爸并不是一个多么幸福的人,他喜欢您,他这一生有过许多女人,但心中那份温柔始终无法寄存,如今他找到了地儿搁着那份感情,我很高兴。当然,为了以后,我们打了无数算盘,保你一世荣宠。我希望您能安心收下这份情谊。虽然,这在外人眼里看来,是背德的……”
“我……”悦农张了张嘴巴。
“秀城不是我的儿子。”
“……”
“我想,不用我多说,您也猜到他是谁的孩子了。”
“……是……怀秋……吗?”悦农紧张的险些连舌头也麻了。
式薄苦笑一记,淡淡道:“我有时候经常想,我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可往往在我考虑后果之前,我就已经那么做了。我爱您女儿,爱到非得将她握在自个儿的手心里才行。我是个卑鄙的人,我横刀夺爱,逼她就范,做了一切我能想到的法子。虽然她还是不爱我,不过,那没关系,我本来就没奢望她来爱我,只要她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
悦农看着像是在自话自说的女婿,喉咙里愣是蹦不出一个词儿。
她知道所有爱情都有它固然狭隘的一面,可是人类最根本的自私就是“不会替别人养孩子”。
千百年来,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收养孤儿那都是心大的人才会做的事儿,搁在样式这样的家里,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地位,养个外人做儿子,那可真真是养虎为患!
而且秀城的地位,还是长子嫡孙!
悦农扶住额头,觉得脑子有些充血,双腿一软,跌坐在边上的方凳上,嘴唇颤抖着。
“你就不怕她哪天发现?”
他笑了笑,自信道:“不会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那也没什么,她只会骂我虚伪而已。”
悦农胸口有些闷,捶了捶,好不容易咽下那口气。
她看着自己这呼风唤雨的女婿,头一回觉得他真是可怜到家。作为一个男人,要多卑微,才会替别的男人养着儿子?
他的确是将算盘打烂了,才想出了这么可悲的后路呐!
然而,皮皮一句“他结扎了”,却将他惨淡经营的这局棋,毁了个彻彻底底!
当悦农听见皮皮歪着头若无其事的说出这句话时,满屋子鸦雀无声,她的心也跟着跳出了嗓子眼。
样式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