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两人一同揽进怀里,“宝儿明天想先去哪里?”
浅瑜轻轻的靠在他胸口,看着儿子够着那枝丫上的懂冬梅,回过头蹙眉道:“我们回京吧,羽儿乖巧懂事,虽然没说,但她定然想我们了,何况眞儿还小,不能带他一起走。”
赢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宝儿不必担忧羽儿,暗卫已经回宫将羽儿接来,我们先去竺国好不好,宝儿那般喜欢那里,我陪宝儿去看看。”
冬梅盛放的枝丫下,两人偎依,小儿够弄枝头花蕊,轻轻的雪花落下,光景似画卷一般,但这画卷还未到尽头,还有许多空白需要两人填满。
次日一早,两辆马车,四匹快马,轻车简装从临平出发。
马上林小差频频回头,没有找到娘亲的墓到底有些遗憾,娘亲泉下有知是否会怪他不孝,叹了口气,倘若再有机会他再来寻吧。
马上赢准勒马回身看着林小差,而后沉声道:“既然想留下便留下。”
林小差一怔,似不明白他的意思。
赢准看着继续向前的马车,淡淡开口,“我给你三年时间,你留在临平,只要你有能力,蛮夷的一切由你定夺,如何?”
大尧虽然将蛮夷纳入版图,但到底需要几年来消化这份土地,弱化这份仇恨,林小差再合适不过了,生在蛮夷,长在大尧,若他当真有能力,他自会给他发挥作用的机会。
当赢准驾马去追宝儿的马车时,林小差也驾马疾驶,方向却是临平,他确实舍不得离开,因为娘亲在这里,他年少时不能为她扫墓上坟,如今却想了,他想娘看看,她搏命护下的儿子如今不用苟且偷生,而是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蛮夷领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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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月后,在暗卫及大尧士兵的围剿中,赢冽的兵马所剩无几。
一处破落的院墙内,申今声阵阵,赢冽坐在门前面无血色。
纭儿额头上汗水阵阵,咬紧口中的帕子,忍着下一拨疼痛的袭来,一侧的产婆想要为夫人擦汗却不见有汗水滴落,正狐疑间看到床下濡湿,似是被鲜血浸透,正要惊呼,纭儿率先开了口,“赢冽!”
陡然听到室内传来响动,赢冽浑身一僵,附在门前,声音沙哑,“宝儿。”
纭儿露出一丝苦涩,她一生活的艰辛,在那红花绿柳中觉得自己已经看尽了冷暖,再不会动心,如今却犯了大忌,知道了赢冽的身世她便更没了那一丝丝抵触,即便她能活下去,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他看出破绽,到那时他会不会对她有一丝怜惜?忍着身下一bō_bō的疼痛和濡湿,“赢冽,你不要进来,听我说,我不是你口中的那女子,但这个孩子是你的,即便厌恶他,也希望你不要苛待他,赢冽好好活下去。”
眼角濡湿,纭儿轻轻闭上眼眸,她多想再看看她的孩儿,她对不起他,不能好好抚育他长大,希望他以后不要怪她,当眼角最后一滴眼泪掉落时,一声婴啼打破了阴霾,女子却再未睁开眼眸,身下的鲜血如繁花盛放一般渐染开来。
赢冽进门时缓缓靠近那床榻上的女子,伸出手将那因为汗湿而露出破绽的面具撕下,而后看向产婆怀中的孩子,眼眸清澈绿如翡翠。
赢冽闭上眼眸,缓缓转身,美好的梦醒了,他又变成孜然一身,宝儿那样果决倔强的女子岂会真的为他妥协,梦醒了,他也不想奔波下去了。
雪花飘落,落在院中的枯枝败叶上,落在荒芜的石桌上,落在赢冽的肩上。
院墙外,暗卫和大尧士兵将这处团团包围。
赢冽抬头看着空中隐隐露出一角的明月,一如他从前看到的一样,澄澈明亮,娘亲等他许久了吧,他也想她了,想了很久。
鲜血侵染了地上薄薄的一层雪,房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声声不断。
当士兵闯入院内时,为首的将领看着院内的景象吩咐好事宜后便要离开。
这时,一个侍卫从房内走出,“将军,这还有个孩子。”
那为首的将军眉头一蹙,“斩草除根,何须我多说。”
将军话一落,墙头上不知何时蹲着的白发老翁嘿嘿一笑,“小将军何必这般狠,孤子而已,由他去吧。”
那将军是赢准身边的将领,自是认识墙上的人,极为恭敬的一拜,“先生说的是。”
荀崖子抚了抚胡须,点头跳下墙头,消失在街口,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那人临死前还想保住他这三子,如今他没能保住他儿子,保住了他孙子也算对得起他了,不知地下的他会怪他,荀崖子抚了抚胡须,先皇一世无愧先祖,别的他不予评说。
驶向竺国的马车里,浅瑜抱着儿子靠在赢准怀中静静陷入沉睡,再想不起上一世的恩恩怨怨,心头的伤口似被赢准抚平,她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儿女,还有与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