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他们是两只没毛的小狼,背靠着背,伸展着毫不起眼的爪子,四面八方没有一堵墙没有一块碳,他们无处依靠,也无从温暖。只能依靠着时方,紧紧的,从对方的眼神和体温中,寻找存活下去的勇气。他们是密不可分的战友,是亲密无间的同盟,更是无法离弃的家人。这种复杂的感情,早已冲破了单纯的男女之爱,而变成骨血,变成身体的一部分。很多时候,楚乔都没有时间去思考一些女儿家的事情,她这短暂的一生,似乎一直是在奔跑,在战斗,在处心积虑的谋划,于是,她将很多东西都掩埋下去了。可是这一刻她细细的去想,却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她是个理智的人,一直都是。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不该沾黎什么知道未来在等着什么,于是,她就按照这一切认真的行走不能行差走错也许这样的性格很是无趣,也很沉闷和枯燥但走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死心眼认死理,固执的像一只水牛一样。
楚乔缓缓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他就要来了,她已经嗅到了远处的风,她知道那是他在思念她。
你到底要一个人在那里坐多久
楚乔一惊,后的回过头去,只见李策穿了一身松绿色的袍子,腰间松松的系着,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大半边健硕的胸膛,他的头发在背部以绸缎轻系,两侧鬓发轻飘,他的眼睛好似三月的柳丝,在月光下轻轻眯起,就像是一只可睡的狐狸,笑眯眯的望着楚乔,然后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楚乔缓缓的皱眉: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就一会。李策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大刿喇的坐在她的身边,递过一只银色的酒壶,说道:喝吗
楚乔摇头:我从不喝酒。
李策微微耸肩你活得还真没意思。
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就是想来挖苦我的吗
李策喝了一口酒,他的酒量显然不是很好,只是几口下去,脸颊就微微有些泛红。他的目光在楚乔身上轻轻一转,然后指着湖心一处小岛说道:你知道那株树活了多少年了吗
楚乔一愣,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呐呐的也不说话。
李策自问自答的说道已经四百多年了没想到吧,比大夏的祖宗们年代还要久远。
然后他又指着乌木桥边上的一朵小花: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那小花是淡紫色的,花盘极小,在风中摇曳着,看起来十分可恰,好似随时都会被大风卷走一般。
这叫幽颜,午夜开花,清晨凋谢,一生只开一次,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可是却要穷尽一年的光阴。银质的酒壶上雕刻着一朵一朵细碎的小花图纹,看起来竟和那幽颜十分相似,李策仰头喝了一口酒,转过头来笑道乔乔,人生苦短,朝露昙花转眼白发,能尽欢时须尽欢,莫要莘负大好光阴啊。
楚乔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道:可是若是给我选择,我宁愿做那幽颜昙花一现,也不做古树终生碌碌。
呵呵李策洒然一笑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幽颜笑古村终生碌碌,无从惊艳却不知长久的存在和伫立就是一种艳绝,经年不侧,风雨无损,就是一种实力,岁月的瑰美,岂是蜉蝣可以了然的
楚乔转过头来只见李策眼神明亮笑容洒脱,不由得目光一凝,她沉声问道:那你呢是愿意做朝夕之徇烂,还是历经岁月之瑰美
我。李策转头望来,笑容顿时灿烂而起:我的野心比较大,我既希望能如古衬一般经年累月天长地久,又希望时时刻刻都如幽颜一般徇丽多姿,哈哈。
楚乔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好诗
李策一笑仰头饮酒,洒然说道:没想到乔乔还是个才女
楚乔淡笑不语,也不反驳。
乔乔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讲。
楚乔淡笑说道你若当我是朋友就直说无妨。今夜的李策与平时判若两人虽然言谈间也不乏嬉笑之色,多有离经叛道的言语,可是他这样静谧安详的坐在月光笼罩之下,花村环绕之中,声音言辞也少了几分平日的荒诞不经多了几缝
朗月般的清和。微风轻拂过两人的衣柚,珍珠色的裙扉和松绿色的衣摆交相缠绕,竟少了几分诧异多了几缕柔和。
楚乔伸手拂了一下鬓间的乱发,李策看着她,眼神突然多了几许认真。
大夏如今虽乱,各方诸侯蠢蠢欲动,乱民四起。奈何树大根深,百年基业船身稳固,一时风浪虽来,但只要稳住船舵,翻身易如反掌。反观燕北政权,看似锋芒毕露,逼得大夏不得不迁都逼退,但是内部不稳,权力纷杂,北有犬戎觊觎,南有大复虎视,兼且不被各国政权所承认,实为逆水行丹,稍不谨慎就有舟毁人亡的可能。说完这番话,李策突然一笑,一手拨起那棵幽颜,邪魅一笑,说道:燕北和大夏,好比幽颜与古村,黑夜只是暂时的,白昼一来,高下立见,胜负顿瓣。
一阵风吹来,紫色的小花随风而去,几下就零落在清池碧湖之中,随着阵阵涟漪,幽幽回荡。
楚乔看着李策突然觉得眼前好似起了一层大雾,看不分明,寻不通透很久以后,她曾把李策的这番话时燕询说起,男人当时正坐在马上,燕北的风凌厉的吹过他的眉眼,有细小的风雪扫过他的鬓发,男人闻言并没有她当日的微愣,只是静静的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让这个长夜承送也不要过去。她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