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啊死的不是咒万岁爷吗,这都不是掉脑袋的罪过了,活刮了都得任便宜,可瞄了新上任的御前大总管一眼,仿佛没听见似的,心里暗暗吃惊。
再瞧皇上,也半点恼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笑了一声:“便是好话到了你这丫头嘴里也变了味儿,我知道你是怕我累着,放心吧,我的身子康健着呢,没那么容易累死,倒是你身子弱,这会儿依是二更,先去睡吧。”
陶陶:“你不睡?”
皇上目光闪了闪:“你这丫头莫非要自荐枕席不成?”
陶陶脸腾的红了:“我,我还不觉着困呢。”去那边儿书架子上寻了本书过来,靠在炕边儿上看了起来。
皇上侧头看了她一会儿,只觉此时小脸红通通的小丫头竟有种自己从未见过的风情,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她今儿穿了件儿淡藕色夹袄,下头撒花绉纱裙,头发一总挽在头顶,用一根白玉簪子别住,那簪子瞧着有些眼熟,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沉,伸手过去……
陶陶一惊,簪子已被他拿了去,头发散了下来,陶陶蹭的站起来:“你拿我的簪子做什么,还我。”
皇上瞧了她一眼:“不过一支簪子罢了,也值得你这么急赤白脸的跟我要,这些年我的好东西偏了你不少,这个簪子倒是合我的意,给了我就当有来有去了。”
这个簪子是七爷送给陶陶的,哪能给他,可如今在他手里,若他不还自己怎么办,需的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一支簪子有什么稀罕,你喜欢给你就是。”
她一这般说,皇上的脸色倒和缓了许多,轻笑了一声:“当我是你这小气丫头呢,明明不想给装什么大方,我这若真要了你的,不定心里怎么恼我呢。”说着把簪子递在她手里:“还不困吗。”
陶陶三两下把头发挽起来,摇摇头:“不困。”皇上看了顺子一眼,顺子吩咐人去端了茶来,陶陶吃了半碗,便拿起书接着看,看着看着眼皮便有些涩重,不一会儿靠在炕边儿睡了过去。
皇上下了地,抱起炕边儿的小丫头,到了里间,放到床榻之上,拖了锦被过来盖好,把她上的簪子抽出来,拢了拢头发方回了外间,坐在炕上,仔细端详那支簪子半晌开口道:“朕记着去年老七得了块和田籽料,后来倒是不见他寻工匠。”说着哼了一声:“他倒是有心。”
顺子脑袋更低了些,一声不敢吭,皇上明摆着吃味儿呢,这时候应什么都是错,认真说,万岁爷也着实不易,这几年万岁爷对陶姑娘的心意,自己可是瞧在眼里的,真是巴心巴肺的惦记着,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哪会放手。
在□□的时候,他们这些底下的奴才就知道,里头那位早晚是他们的主子,七爷哪儿不过就是站站脚走个过场的事儿,只是这男女之间的事儿,不都得是两厢情愿的吗,像万岁爷这样明显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能成事吗?
更何况以里头那位的性子,只怕没这么容易答应,若她不应,万岁爷难道舍得霸王硬上弓不成,顺子是不信的,万岁爷断不会舍得为难这位,不过万岁爷什么人啊,想来早有计较。
☆、第112章终章二
晨光穿过窗棂撒进纱帐里,氤氲起明灭的光影,陶陶还在睡梦里却觉得鼻子有些痒,抬手揉了揉咕哝一声翻了个身,脸朝里躺了,一条腿跨出来搭在被子上,葱绿的撒腿绸裤褪到了膝盖处,露出一截儿嫩白匀称的小腿,小巧巧的一双玉足,在晨光里越发莹润光泽,瞧得皇上心里一荡,微微别开目光忽觉好笑,倒不想这丫头还有此种风情。
听的外头叫起的声儿,知道得上朝了,却有些不舍,侧头看了拥被而卧睡得正熟的小丫头,摇了摇头难怪白居易的长恨歌里有**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句子,这温香暖玉,佳人在怀,的确叫人贪恋。
微微叹息了一声,自己到底不是唐明皇,忍心断送祖宗基业,大唐江山,况且这天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巴巴的指望着呢,自己岂能辜负百姓,好在这丫头如今就在自己身边,以后暮暮朝朝,倒不必急在一时。
轻声吩咐到外间伺候,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回头瞧了一眼,伸手把小丫头的脚塞进被子里,拢好被角,吩咐宫女好生伺候着,去外间洗漱更衣后准备上朝,顺子忙趁机道:“刚敬事房的陈九来讨万岁爷示下,昨儿晚上……”
顺子也不好往下说,虽说知道万岁爷的心思,可里头这位的身份实在尴尬,既不是嫔妃也不是宫女,这敬事房的起居注上真不好记,也难怪陈九为难,愁了一晚上,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呢就来求自己了。
皇上:“照实记。”丢下这句,迈脚出去了。
顺子忙跟了出去,心说万岁爷这是要断了里头那位最后的一点儿念想啊,今儿过去,这事儿就算木已成舟了,便再有想头也得掐了,只不过那位能任万岁爷摆布吗,只怕有得折腾呢。
正想着忽听皇上开口道:“叫小雀儿进宫伺候,到底是她使唤惯了的丫头,比旁人周到,也有些情分。”
顺子忙应了,叫人去办。
陶陶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坐起身半天才醒过神来,却忽然发现自己旁边多了个枕头跟自己的枕头并排放着的,陶陶陡然一惊,撩开帐子就问:“昨儿皇上几时回去的?”
外头伺候的两个大宫女倒是满脸喜色,跪在地上连声道喜:“奴婢们给姑娘道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