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孟宝鹿这才肯重新躺下来,抓着他的手一直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她惊魂未定惊吓,哪怕在梦里也无法消停。
眼珠狂转,呼吸急促,因为噩梦不停出汗。
崔景行拍着她,像哄一个闹觉的小孩儿。
孟宝鹿直到后半夜,方才睡得安稳下来。崔景行一直弓着的腰酸得不行,他将手轻轻抽出来,捶着后背出去走了走。
常平已经动过手术,被送进了病房。崔景行在门前遇见查夜的医生,拦下他询问常平情况。
医生说:“病人的身上多处骨折,尤其是断裂的肋骨插`进肺部,一度让病情很是危重。幸好小伙子挺了过来,我们注意到他之前受过同样的伤,两次都能死里逃生也真是命硬。”
崔景行微怔,说:“谢谢。”
推门进去,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泛蓝的光线弥散开来,四周晕开模模糊糊的影子。
常平躺在床上,被白色的纱布裹成木乃伊的样子,两条腿都被高高吊起。
唯一完好的手正被许朝歌紧紧抓着枕在头下,她侧躺在床上,与他亲密地靠在一起。
她尽管睡着,还是没能展开紧锁的眉心,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睡得安恬。
崔景行就这么站着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原本的困倦被一扫而空,他回到孟宝鹿的房间,坐在对床的沙发上。
他一整晚都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早,崔景行等孟宝鹿吃过早饭,又去了一趟常平的病房。许朝歌刚刚给常平擦过脸和手,听见声音,说:“他需要静养。”
崔景行又走了出去。
没多会儿,许朝歌步履匆匆地走出来,见到崔景行,她说:“我现在要赶紧回去一趟,给常平拿点东西。”
崔景行说:“我送你。”
许朝歌说:“用不着,你还要照顾宝鹿呢。”
崔景行仍旧固执地从她手里拿过包,扣住她手,说:“就让我送你吧,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可以后这种机会我怕不多了。”
许朝歌方才还透着凉意的一双眼睛染上不解,她的表情随即软和下来,反抓住他手,问:“你胡说什么呢?”
崔景行朝她一笑,又恢复了一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走吧。”
第54章防盗·r66
崔景行与许朝歌走出大楼的时候,车子已经早早等候在门外。
崔景行开了车门,单手挡上门框,免得许朝歌撞头。坐进去的时候,又很认真慎重地给她系好安全带。
许朝歌瞥他一眼,问:“你怎么不给自己也系上?”
崔景行只得从善如流,在她一眨不眨的注视里扣好安全带,他拉扯着衬衫的下沿,埋怨:“这样挺难受的。”
他男人的时候是很男人,孩子的时候又很孩子,许朝歌拿胳膊支了支他,吸引过注意,问:“你刚刚在医院里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崔景行问:“哪一句?”
装蒜,许朝歌哼声:“就是跟我说‘机会不多’的那一句!”
崔景行笑起来:“随口说了玩的。”
许朝歌反问:“你随口都能说得这么伤人?”
崔景行去揉她下巴,问:“这是怎么了,说话夹`枪带`炮的。你别自己心里不好受,就让我也不高兴啊。”
许朝歌扭着头:“你什么意思?”
崔景行言顾左右而其他:“常平醒了吗?”
许朝歌说:“没有。因为头部受了撞击,医生说颅内有积血,什么时候醒过来要看天意,会不会完全恢复也要看天意。”
许朝歌忽然警觉:“你又因为他不高兴了?”
崔景行说:“没有的事。”
许朝歌问:“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要我离他远点儿吗?”
崔景行说:“那是因为担心他可能会伤害你。”
“这怎么可能呢?我说过常平是个好人,他不可能那样对我的。”
“是啊,所以是我想多了嘛。”
许朝歌托着下巴仔细瞧他,问:“是你之前想多了,还是现在想开了?”
崔景行说:“跟我玩文字游戏呢,这话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许朝歌抿了抿唇:“你跟那个杂志记者好像挺聊得来的?”
崔景行眯起眼睛,像是想了想,说:“你说的是陆小葵吧?她那个人啊,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许朝歌瞪着眼,崔景行看得直笑,问:“莫名其妙问我这个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看到我跟她说了几句话,吃醋了?”
“谁吃醋了。”许朝歌往一边窗外看,咕哝:“我就是随便问问你。”
一时寂静,片刻后,崔景行方才抓过她手,说:“朝歌,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问我,咱俩以后到底会不会结果?”
许朝歌微微侧头,拿余光看到他,没有说话。
崔景行说:“我那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明明年纪轻轻,未来还有大好前途,怎么这么快就想要安定下来了?我比你大了十几岁,走过很多的路,遇过很多的人,还总想着要再多看看风景呢。”
许朝歌一怔,身子整个僵硬起来,体内所有躁动的因子都安静下来,人一警觉,听觉便尤为灵敏。
崔景行在身后说:“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的,如果有什么事分开了,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你往前走,一定会遇见更好的那个人。”
许朝歌如遭棒击,一脸煞白地看向崔景行。
他摸上她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