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连翘随手套上,李想看了,就拉过她的手。他笑着把戒指从她右手取下来,套进她左手无名指。
“你笑什么?”虞连翘低声问他。李想还是笑,乐不可抑的样子,头往边上稍稍摆了摆。虞连翘顺着看过去,玻璃台面上贴着一页广告文字,那上面清楚地印着十项“戒指的戴法与意义”。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虞连翘脸腾地热起来,伸手想要摘下,李想却握住了,不让她动。
他笑道:“这样多好!我就算走了,也能少担点心。”
虞连翘腼腆一笑,赶紧找了话岔开说:“好丑的手指。”的确,冬天冻疮长得厉害,到了夏天,手指皮肤上还留了点淡淡的褶痕。
“我可不觉得。”黑戒纤指,李想轻轻捏着她的手。
虞连翘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说:“好像大了点呢。”
两人在那一整盒戒指里扒扒捡捡,却始终没能找到同款同色小一号的。
李想提议说:“要不换一种?”
虞连翘还在犹豫,老板娘却招呼完那边的顾客,走了过来,一见便说:“这个好!这个是黑曜石,也叫它黑金刚武士,最能辟邪,戴着可以护身。”
虞连翘听了一笑,对李想说:“就它吧。我戴到中间这个指头上就刚刚好了。”
“你喜欢就行!”李想悄悄附在她耳畔说,“反正,你知道的,戴中指也是那意思。”
黑曜石戒指就这样买下了。店家开价三十,虞连翘软言磨了磨,还到二十。她也没要装戒指的小纸盒,直接就戴上了手。
两个人出店走在路上,十指相扣,戒环就在他们手间。坚硬的黑曜石沾染上两人的体温,也不再冰凉。
虞连翘乐滋滋地说:“省了十块钱呢,这就请你去老孙家吃羊肉泡馍。”
“就是太便宜了!”李想有些遗憾,转而又说:“以后等咱挣了钱,咱再买真的宝石……这么大颗的钻石。”
他比划着,虞连翘却说:“钻石有什么好,不也是炭元素?我还是喜欢这个,颜色黑黑的,不会闪着眼。刚刚你没听那老板娘说么,这石头是太阳的碎片来着,够厉害吧!”
“是,是。”李想应着,不禁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笑道:“你有点志气行不行?学不来,也要装一装,哪有这么容易哄的女孩子!”
李想一直念着要吃泡馍,老孙家很出名,可是怎么都找不着店。索性杀到了回民小吃街,凉皮、夹馍还有酸菜炒米,吃得肚子都圆了。两人慢慢挪着步子,在大清真寺周围散了一圈。
散完消了食,便又惦记起吃来。虞连翘找到了一个夜市摊,烤羊肉五角一窜,果啤一块五一支,于是两人又在路边的矮桌矮凳上坐下,开始了新一轮的吃吃喝喝。要不是白娟打电话到李想的手机上,他们还真不知道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赶回家时,白娟已经洗过澡,坐在客厅里开着电视等他们。虞连翘和李想见到她,都有些心虚,好像是干了坏事被当场抓包了一样。
白娟倒没说什么,只是笑着问:“吃过饭了吗?”
“吃了。”谁知一开口,又是两人齐声共答。
虞连翘红了脸说:“妈,你呢?吃了没?”她悄悄推一推李想,“你先去冲澡吧。”
李想欠了身道:“阿姨,对不起啊,我都忘了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
“没事,没事,水我已经调好了,你去洗吧。”白娟笑得温和。
可是虞连翘却愈加心慌胆颤,她跟在白娟后面,也在饭桌边坐下,陪她一面吃饭一面说话。人越慌张,话就越多,她从头到尾汇报了今天的行程,一心想讲出些好玩有趣的事来,希望能借此分散妈妈的注意力。殊不知,她这样的举动恰恰是欲盖弥彰。
她心里溜着的那只小鬼,妈妈岂会看不见。白娟不去点破,只让她陪着自己吃饭,洗碗,絮絮叨叨地说着闲话。
那光景就像是从前,她跑到厨房里,叽叽咕咕地打哥哥的小报告,说他怎么欺负她,王辰又怎么替她报了仇。
都收拾完,回房间躺下,已近十一点。又一个西北的夏天深夜,床尾的电风扇吱吱地吹出风。虞连翘刚洗过澡,觉得有些凉。她猫着身从包里掏出玉镯盒子来,轻轻碰了碰妈妈的手臂,递过去。
白娟把盒子打开,红丝绒的衬垫上放着碧绿的玉镯。她愣了一愣,说:“怎么买这个?”
虞连翘说:“不是说玉能养人么,我看着挺好的就买了。”白娟拿着镯子问:“贵不贵呀?”虞
连翘说:“一点都不贵,在书院门买的,那人说是翡翠,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白娟把镯子拢进手腕,微笑道:“戴了这么久,突然没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虞连翘就着她手摸了摸那镯子,笑了笑,接着大大打了个哈欠,咕哝道:“玩也这么累人。”白娟替她拉上毛巾被子,伸手关了灯,两人躺下,一时无话。
过了一阵,白娟轻声叫她:“俏俏,睡着了吗?”
虞连翘唔地应着:“怎么了?”
白娟说:“算了,没什么,睡吧。”
虞连翘却转过身来,“妈,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白娟看了看她,开口道:“你不用瞒我,你和他的事我知道——”
“知道什么?”虞连翘眼皮一颤,突地打断她。
“你用不着慌,我没要反对。这男孩子人看着挺好,也懂礼貌,家里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