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者正是黑狐,她假装远去,实际都在原地踏步。
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众人的脸,一张桌子已经兜头罩下,等她拔剑分开桌子时,利刃又及胸前。
黑狐于惊讶之外,更生疑惧:“他用的不是宝剑,怎么气势反强过赵府初见时?天下真有这样速成的武功?这一剑我是无论如何躲不开了……”
想到这里,黑狐不但不退,反以傲人的胸脯迎向关千剑的剑锋。
这一手实在匪夷所思,如果不是有心自杀,就是精神突然失常。关千剑不明白她的用意,只知不应对一个不加抵抗的女子白刃相加,急撤攻势。
但他出招迅猛,未留余地,且本身修为尚浅,远没到收发由心的境地,临时变招,只得使劲平生力气,调动全身筋骨,配合一个动作:身向右转,以身体代替剑锋,撞到黑狐面前。这一来他的背后要害,暴露无遗。
黑狐还来得及从容一笑,才弯曲右臂,把利剑绕到关千剑咽喉前面,——就这样轻轻松松将他俘虏了。
关千剑为避免被剑锋所伤,自动向黑狐怀中挪近。他的背部很快被一对无比柔软的东西顶住,忽然耳边一热:“你还是舍不得我死,嗯?”
此时只有黑狐温香软玉的身躯能形容她消魂蚀骨的媚声,只有她的舌头能比拟她湿粘粘的腔调,只有她急促的呼吸不输于她声音中无尽的****之意。
关千剑只问得一句:“你想怎样?”
“我要杀死你。”她说得斩钉截铁,前一刻流露的绵绵深情,收拾得干干净净。
兔子精挥剑赶出来,一见这副情景,立刻回头道:“你们继续,我也继续——吃饭。”
关千剑无话可说。他生气地闭紧嘴巴。不仅闭上嘴巴,连眼睛也一并闭上。
“不过我猜你一定不服气,”她又笑了,“现在我给你指条生路,只要你说声喜欢我,我就饶你这一次,呵呵,你说好不好?”
“我说不好。”
“怎么不好?难道在你心里真的没我这个人吗?你如果对我一点都不动心,为什么两次有机会杀我都下不了手?还是你怪我不该用这种方式逼你?”
关千剑不想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所以反问:“是不是你每杀一个人之前,都要这样羞辱一番?”
你!……
“你猜得不错!”黑狐的呼吸变得异常浊重,关千剑看到她握剑的手指关节一紧,瞬间从皮肤下突出。她被激怒了!
关千剑还不懂得如何讨好女人,却很擅长伤她们的心。
但他几乎有些后悔。
气氛有一刻凝固,黑狐不知是在催生她的怒气,还是在努力克制。
但她的手明显已不受心灵控制,即使她还在做这种努力。
……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怎么说你两次不杀我,也算是个恩人,我可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怒火很快燃尽,剩下的是温柔,“所以我今天也饶你一次,咱们算两清。不过,你另外还欠我一个大人情,就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我了。——你这么聪明,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关千剑道:“你既说要两清,怎么不放开我再说话?——我不记得除了动刀动剑,和你之间还有其它什么交情,所以不明白你说的大人情是什么。”
黑狐在他耳垂上轻咬一口,压低声音道:“你这一招金蝉脱壳之计,瞒得过那帮草包,可瞒不过我。你找的那四个替身,从身材上看,确实和他们本人几乎没什么差别,你却不知道我对于男人,有一种特殊的眼力……康诺他们四个,此刻恐怕已到仙翁山了吧,顺利的话,说不定已经拜过祖师爷了,呵呵。”
关千剑并不惊讶。但他的心在不断地下沉。
“放心,这个秘密,我绝不告诉别人。你说,你欠我这个人情,是大还是小?你该不该报答我?”
关千剑眼珠连转,心中冷笑:“难道她想以此为要挟,换我背上的宝剑?要真是这样,就未免太天真了!”
黑狐似不愿让他太过为难,给他找台阶道:“说到报答,我知道你这人小气得很,一根毛都不舍得拔,所以我也不要你别的,只要你请我喝杯酒,以往的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销。你看成吗?”她这话说完,关千剑背上一轻,面前的长剑撤去,黑狐已背转身款步下楼。
两人面对面坐下,关千剑有些神思不属,就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黑狐把两人面前的酒杯都斟满了,默默举杯,向关千剑示意。
从她的纤纤十指到皓腕玉臂,削肩粉颈到柳腰sū_xiōng,无不呈现出兰花一般恬静而又柔美的线条。
她难得安静一刻、正经一回,关千剑看得一呆,心中微动。
——这要是个本性文静端庄的女孩子,该有多么迷人!
关千剑这小小的心思没有逃过黑狐的注意,她立刻笑开了花。
“我说请你喝酒,可没说陪你喝酒。”关千剑避开她挑逗的目光,无视桌上的酒杯,脸转向一边。
“既做东道,怎么能不陪客人尽欢?你样可太没诚意了。有句话叫‘客随主便’,你如果不肯喝,我也只好不喝,那么你所谓的请我喝酒,就成了空口说白话了。”
关千剑为难道:“不是没有诚意,我实在滴酒不能沾……”
黑狐笑道:“有这么没用的人吗?说酒量浅还能说得过去,哪有不能沾酒的道理?沾酒便如何?”
关千剑勉强一笑道:“沾酒就要钻桌脚,我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