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人清清嗓子,摆正身子,假装为难道:“说起来真是个不情之请……千百年来,六如秘籍被公认为天下间最高深的武学,我等心向神往者久矣,常想要能借来一观,就是立刻死了,也再无遗憾!因此,我们想要求六如门和关门主帮忙的,便是这件事……”
“放屁!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六如门打劫……”李志霄脾气最火暴,一听明白她的意思,立马破口大骂。其他弟子纷纷附和。
周四方回头道:“安静,安静!一夫人也只是说借,既然是借,便要双方愿意,你们一来就在这里瞎嚷嚷,岂不是徒然伤了和气?且听掌门人裁夺。”众人只好噤声。
一夫人向周四方,赞道:“阁下果然是明理之人!”又转向关千剑:“关掌门意下如何?”
关千剑暗想,姓周的老匹夫这个态度,是明摆着看我好戏了?我还正等着你们演戏给我看呢。当下缓缓道:“宝剑秘籍流落江湖,至今下落不明,难道一夫人还不知道吗?”
一夫人轻笑一声道:“传言如此,我们早有耳闻。但是死的秘籍虽然不在,活的秘籍难道就没有留下一两个吗?”
关千剑明知故问道:“什么死的活的?请一夫人不要打哑谜。”
一夫人哪能不知道关千剑揣着明白装糊涂?鼻孔出气道:“这位周世兄跟随庄前掌门数十年,武功尽得他老人家真传,对于六如秘籍所载的武功,自然是十分精通了。就算周世兄谦虚,关掌门既能为六如门一门之主,难道不正是因为曾经与六如秘籍朝夕相对、浸淫日久的缘故吗?”
关千剑听她这话隐有挑拔离间之意,心中暗笑:我想拔弄你们,你倒来拔弄老子。老子和六如门貌合神离,哪用得着你来使坏心眼?
一夫人看他嘴角带笑,问道:“关掌门何事偷笑,难道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关千剑蓦地纵声狂笑数声,笑罢才道:“一夫人这是存心来找架打的啊。”
云九霄见说到正题,一拍大腿,站起来道:“算你小子有点见识,没错,我们就是来打架的!”
仙猿把梯子往地上重重一顿,高叫道:“没错,我们就是来打架的。我们这边就这三个人,你们那边也派三个人出来吧……”
一夫人干笑道:“关掌门不要听这两位朋友开玩笑,”说着回头不住向这一男一女使眼色,好不容易让他们安静下来,才又问关千剑:“我们诚心前来求教,怎么被关掌门说成上门找架打了?这话我可真听不明白呀。”
关千剑“嘿”地一声,正要开口,忽觉一夫人身后一人目光灼灼,瞪视着他,好像无缘无故都能对他生出满腔怒火。他一抬头,便看见冷凝俏脸生寒,正在磨牙。“她这是急着要来杀我呀!”想着,左眼一眨,回了她一个挑逗的眼神。
冷凝一见之下,自不消说,肺都要给气炸了,而怀空也是怒发冲冠——要是他不是光头,又戴着帽子的话,能把帽子顶飞。
关千剑不去理会两人,径对一夫人道:“这道理再简单不过,六如秘籍乃是六如门世代相传的镇门之宝,就是本门弟子,也是择人而传,一夫人你一个外人,难道是说看就看的吗?你这时候虽然说得客气,又是求教,又是帮忙,一旦我们出言拒绝,恐怕登时就翻起脸来了吧?大家都是舞刀弄枪的,翻起脸来,总不能只吵架不打架吧?一夫人你说是不是?”
一夫人面色一沉,装模作样道:“这么说,关掌门是要举一门之力来对付我们三人了?”
关千剑尚未开口,背后周四方抢着道:“一夫人未免太小看我六如门了,放着我们新任掌门和一众长老在此,何需兴师动众?”
关千剑听了这话,心中明镜一般,想道:“好啊,又想用这个方法逼我出手?我说庄老匹夫死前千叮万嘱,不可走漏消息,怎么一夫人竟知道来奔丧,原来是你们故意把事情泄漏出去,好让一夫人他们来找麻烦。嘿嘿,你们这手段未免太低劣了一些!”
只听一夫人向周四方道:“这么说,你们是要合十大长老和新任掌门之力,围剿我们四人了?”
周四方冷笑道:“哼,我真不知道一夫人是自视过高,还是太过狗眼看人低,收拾你们区区三人,何需这许多高手?”
一夫人听他说得无礼,大怒骂道:“老狗,你敢出口伤人!”
旁边云九霄和仙猿一齐跳起来帮腔,一个道:“姓周的,你才是狗!”一个道:“是你狗眼看人低!”
周四方不去理会二人,径对一夫人拱手陪笑道:“如果我周某人因情绪激动,说话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但话说回来,若不是一夫人屡次出言辱我六如门,我又怎么会慌不择言,反唇相讥?”
一夫人听他道谦,面色也和缓许多,笑道:“我对贵门一向敬畏,何曾出言污辱?这倒要请教周世兄了。”
周四方道:“方才你先问敝派掌门,是不是要合一门之力,对付三位,这是一辱;后又问敝派掌门,是否要亲率十长老,对三位进行围剿,这又是一辱。”
一夫人刹那间明白周四方用心,那是不想别人小看六如门之意,听他口风,有意与己方三人一对一的决个胜负,自己费了这许多唇舌,要的不就是这个结局吗?
早在上山之前,她已经盘算过不止十遍,庄梦蝶一死,六如门中只有周四方一人堪与他们三人比肩,余者都是碌碌之辈,若说得六如门同意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