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千剑眉头一皱,心里骂:“姓周的老匹夫,少跟我假惺惺的,总有一天找你算这笔帐!”
来者正是周四方。他走到近处,闪着亮堂堂的眸了,上上下下打量关千剑,见他穿上掌门人的衣服,十分合体,尤其黑色的外袍,镶着深红色的边缘,显得清贵而又威严,虽然年龄稍嫌稚嫩,但气度亦自不凡。
他见关千剑衣领一处未能折好,伸出手去要给他打理清楚。
关千剑向后一闪,戒惧地瞪着他,心道:“老匹夫,少来黄鼠郎给鸡拜年那一套!”
周四方嘿地一声,缩回手去,笑道:“看来咱俩的隔阂是没那么容易消除了。不过十长老一致认定,要推选你做掌门,我也没做任何反对。想不到吧?——我周某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师门着想,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以后大家一起共事,我虽年龄长了你几十岁,但以公事而论,我还是你的属下,希望你宰相肚里能撑船,捐弃前嫌才好!”
关千剑不知道他又玩什么阴谋诡计,只给他来看调头不理。
周四方自觉无趣,对林泉道:“林师弟,下个月初一,便是新掌门接掌大位的良辰吉日,这几天你好好陪着他,带他多熟悉熟悉本门事务。”
林泉躬身答道:“是,师兄。”
周四方走后,林泉等人又围上来向关千剑道贺恭喜,你一嘴我一舌说个不休。关千剑暗中猜疑:难道这些兄弟们也被收买了?看他们煞有介事的样子,倒像真要迎我当这个掌门呢。又想,地下水牢没能奈何得了我,不知他们这次又要用什么毒计。
吵了一会,众人见关千剑精神恍惚,只当他昏晕初醒,需要将养,便饶了他,带他去房中休息。
关千剑如蒙大赦,关上房门,盘算对策。他想道:“手段千变万化,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我现形,证明我和龙在天的关系,然后名正言顺地把我处决。这些人格局也真小,宝剑秘籍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不思找回,却来一门心思对付我这个恩人!不消说,我的话他们从来没有信过,一定以为我和两样东西本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问题,只要骗得我露出马脚,就能逼问我东西的下落,嘿嘿,真是笨得可以!”
他知道,身陷敌人老巢,又没有外援,只能自救;而自救的唯一方法,就是要练好武功。六如门虽然兵多将广,高手如云,但只要他能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逃出劫灭城,躲到天涯海角,量他们也拿他没奈何。
只是他自忖,以现在的武功,十长老中任何一人出来,都能打得他够呛,更不用说张六奇和周四方师兄弟。
所幸离“掌门登坛大典”还有二十多天,他完全可以静下心来好好钻研一番。自从习武以来,他一直都在路途中奔波,要么急着赶路,要么逃避追杀,要么被人囚禁,从没有过一段安稳的日子,用来一心向武。
饶是如此,仅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也取得了足以傲视天下的成绩。试问当今武林,有哪一个人的进步之速,能像他关千剑这样一日千里呢?
因此,虽只二十多天的时间,对别人来说,或许不足一哂,对他来说却是大有可为。
一想到这里,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充满灵感的诗人,脑子里千头万绪,如春草般积蓄着充出土地的能量,如游鱼般不断地越出水面,如蛊虫般咬啮着他的神经;即使一阵风过,一片叶落,一声鸟鸣,仿佛都能触及到他内心孤想法,给他至关重要的启示。
……
很快二十多天过去了,算算离“登坛大典”只有三天,关千剑像往常一样,把来探望他的兄弟们支走,就要开始“闭关修炼”。才一坐下,却有人敲门,来者竟是周四方,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给他洗澡的两个。
那络腮胡子一见他就两眼发光,嘴巴蠕蠕而动。
“赶紧梳洗一下,出来会客。”周四方发话。
“会什么客,关我屁事!”关千剑的恼怒,不下于年轻男女偷情,被别人撞破,败了兴致。
周四方这次变脸比翻书还快:“不想再下一趟茅坑,就乖乖听话。”说完对身后两人道:“按照掌门人的仪容,给他好好打理清楚!嘿,登坛大典要提前举行了……”他嘀咕着转身而去。
关千剑心中纳闷:什么重要人物,还要我这个‘未来掌门’特地为他梳洗一番?老匹夫为什么又说登坛大典要提前举行?这跟来客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有一肚子的为什么,但怕周四方用起强来,真的再次把他塞进猪圈地下室,想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事急从权,且跟两人去梳洗打扮。心中打定主意,掌门的位置不论真假,是万万坐不得的,到时还得见机行事。
须臾,关千剑在几十号人簇拥下,众星捧月般走向会客厅。
一行人自里屋出来,在通向会客厅的廊道上,透过耳门,关千剑隐隐约约看见厅中服色混杂,男女老少,或站或坐,人数极众。
啊?她怎么来了!
关千剑一眼看见一个粉红的身影,刹那间心中狂跳,三步并作两步,向厅中走去,脑子里翁翁作响,险些令他晕厥。
“掌门人到!”
走在身后的周四方突然一声暴喝,如同平地起了个惊雷,关千剑吓得一个踉跄,耳朵内翁翁轰鸣,好一会都是木的。
“叫什么叫!”他心中暗骂,“狗日的吓唬老子!”
会客厅内,十长老分坐主位两旁,身后各有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