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大惊:“这确实危险!还是我和她一起去。”
“你追不上她的!”关千剑叫住她:“要是你落了单,她没碰上,你倒碰上了,不是更冤枉?”
云霓急得跺脚:“那怎么办?”
关千剑道:“耐心等她回来吧。岳峰兄弟虽然奸毒,我看他这个亲戚倒不像穷凶极恶的人,别说不一定就遇上,就算遇上了,兴许也没事……”
云霓见他如此说,心头稍定,依言坐下来静等。
云霓问起岳氏父女的死,关千剑把当时的变故大略说了,对于岳嵩死而复活,云霓几番矫舌不下。说到岳胜红以身殉父,并以报仇的大事托付关千剑,两人不胜感慨。
关千剑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干将莫邪的故事?”
云霓听他要说故事,来了精神,暂时把一切烦恼抛诸九霄云外,脸上涣发出孩童一般天真的光彩,转向他盘腿而坐,连连摇头道:“没听过没听过,你说给我听!”
但看他抬头出神,一脸肃穆,心想:“这故事一定和死去的假小子有关,看来他们比武还比出感情来了!”
过了许久,关千剑仍未开口。
“你说不说?”她有些调皮地问。
关千剑看她心急,转向她一笑道:“我正在想从哪里说起呢。——很久以前,有对铸剑的夫妇,名为干将莫邪,他们为楚王铸剑,三年才成。楚王恼怒他们怠慢,杀了干将。后干将的儿子名赤,立志替父报仇。事情还未施行,楚王已从梦中得知,悬赏千金,取赤的人头。赤出逃山中哭,恰好遇到一个侠客,问明情由,慨然道:‘我能为你报仇,但要你的项上人头,和手中宝剑。’赤二话没说,引剑自刎,自己把头和剑捧到侠客面前,直至得到侠客的再次允诺,尸身才仆地倒下。”
云霓道:“这个赤也真轻率,别人说句话就信了,万一只是开个玩笑呢?不过我还是佩服他的勇气,说自杀就自杀……哎呀!岳小姐不也正是这样吗?你说这个故事,正是要告诉我,岳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吗?”
关千剑点头道:“岳小姐真有古人风度。”
云霓叹道:“这样的人死了真是可惜!——后来呢?侠客真替别人报了仇吗?”
关千剑道:“后来侠客捧着赤的人头,面见楚王。楚王命把人头用烈火烹煮。但赤的头煮了三天三夜也不烂。侠客趁机进言,说这是壮士的头颅,非由大王亲临察看,不能腐烂。楚王信以为真,走近去看。侠客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挥剑斩下楚王的头,直堕入滚水。侠客自知不能幸免,又割下自己的头,也落入锅中。三颗头颅混在一起,被煮成一锅肉浆,难分彼此,王宫中人只能分成三分埋葬,就号为三王墓。”
云霓赞道:“这个侠客也很勇敢!他为了别人的事,为了随便一个承诺献身,更加可敬!”
关千剑苦笑道:“现在你该知道我的心情了。”
云霓道:“虽然你也不能失信于她,但是你大可以不必和那个侠客一样,非得以命换命,你可以等到有把握之后再出手……”
关千剑道:“若是岳嵩,或是随便一个别人,我可以等到有把握的那天,因为不会太久,但那个怪人武功实在太高,简直不是人力能够达到的!难道我一辈子没有把握,就一辈子拖着吗?”
云霓黛眉紧蹙,只想找话来安慰他:“你一个人没有把握,可以多邀帮手啊!从今天起,我一定好好练功,到时你去找他,把我也叫上。反正她只说报仇,又没说只能由你一个人出手。如果她有这个意思,那就不是请你帮忙,而是借刀杀人!”
关千剑被她说得笑出来道:“好,到时我一定来找你助拳,不过就怕怀空舍不得。”
云霓慷慨道:“这也由不得他。我们两个有我们两个的交情,你替我杀岳东的时候,不是也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吗?你这样对我,我也要这样对你!”
关千剑听她这么说,大受感动,望着她道:“谢谢你!”
云霓被他如此郑而重之地感谢,也觉得心中甜蜜,但觉两人之间的感情又近了一层,只差一个拥抱的距离,便有超过怀空之势。
她感到这实在是一个太危险的处境,改变话题道:“岳家兄弟死了,那宝剑和秘籍呢?不会也被那怪人掠走了吧?”
关千剑正要回答,洞内脚步声响起。
——“回来了!”想到兔子精的下落,他的心随之紧张无比。
庄梦蝶南面居中而坐,左右东西相向,分列着十长老。
“诸位,自从老夫出山,岳嵩之围不攻自破,冰消瓦解。你们是不是觉得,六如门从此就平安无事了?”
众人听老掌门话中有因,且一脸凝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一时面色颇见惶恐。
“呃,依老朽看来,当今武林中,武功高强而又野心勃勃的,唯岳嵩一人而已,余子皆不成气候。”左手边一个神情凄苦的老者小心翼翼地回话。
这人姓楚名通,是自庄梦蝶归隐后第二任掌门,待庄梦蝶重出江湖,他则主动让贤,退居长老之位。
楚通为人圆滑而谨慎,素有好好先生之称,生平最怕的是得罪人。他说了前面几句,仔细察言观色,见老掌门脸上不现喜怒,不置可否,自忖我这回答有妄自尊大之嫌,且空谈无益,需提出有用的见解,才见高明。
他话风一转道:“但退一步说,等到老掌门百年之后,若后继乏人,没有出类拔萃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