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器?是箫吗?没想到你还学会吹箫了?是想在同学会上为我们演奏一曲吗?”
面对楚涟一脸天真地追问吹箫的事情,徐冰听得冷汗涔涔,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东西就是你送给我那把名字十分邪恶的武器。
“虽然我也很想为同学们演奏一曲,但是很遗憾,这根特制的箫还没开封,而且它不是我的东西,而是这家酒店的老板钱浩文的……”徐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又一次把锅甩到钱浩文身上,令一旁从车库走过来的钱浩文本尊嘴角微微抽搐。
之前他们约好在酒店谈正事,钱浩文这会刚刚处理完手里的事情驱车赶过来,哪想刚来到门口,就听见这厮在背后给他弄了一口锅背着,莫名其妙成为吹箫爱好者,实在是感到无语。
不过他也是没想到,那么凶悍生猛的一个人,面对恶魔都依然自信飞扬,居然会被一个女孩子搞得支支吾吾,甚至还编起了故事,只能感叹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每个人都有他的克星存在。
“哎呀,徐冰你把箫给我送来了?”钱浩文没有揭穿这个拙劣的谎言,大步走上前去,故意发出爽朗的笑声,现场给徐冰解围,“真是麻烦你了!大家都是吹箫协会的成员,待会咱们一定得好好喝两杯。”
刚刚被班长饶过一命的程锦听到他这句话,当场就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吹箫协会……哈哈……”程锦笑得前仰后合,就差原地打滚了。
徐冰恼怒地瞪了这位不配合的逗比一眼,故作严肃地取下背上的大棒子,郑重递给表情不太对劲的钱浩文,嘴上虚伪地说着客气的话。
“原来咱们市还有吹箫协会啊?”楚涟小嘴张成“o”型,惊讶地看着俩人,不过眼里藏着笑意。
“有,当然有了!你们这位徐冰同学吹箫技术可是一流!是协会里的吹箫王子呢。”钱浩文嘿嘿笑着接过棒子,当场给徐冰将了一军。
自作孽,不可活啊!
徐冰只能在那郁闷的干笑,有苦难言。
不过,其他同学看到徐冰和传说中的钱公子那么熟,表情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大家都别站在外面啊,当年我也是三中的学生,与你们虽然不是同学,但也称得上校友,今天这顿饭交我这个东家来安排,包你们满意。”钱浩文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热情地招呼徐冰的同学上楼,并且扬言要亲自作陪。
盛情难却,同学们都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班长似乎也与钱浩文认识,乐呵呵地答应下来,声称要狠狠宰他一顿。
十几分钟后,众人纷纷落座在鑫禾酒店最豪华的一间中式包厢。
这个房间可不简单,单独设置在大厦顶层,以前都是用来招待高官和巨商的特殊场所,平时根本不会对外开放,有钱也订不到。
放眼望去,房间里摆满屏风、陶瓷、木雕、书画等古玩,营造出了一种古色古香的高雅氛围,令人有种穿越到古代的错觉。
徐冰班上当年一共有四十几号人,但真正动身来参加同学会的不过十四人,只坐满一张大桌,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失联者甚多。
时光在每个人脸上都留下了痕迹,时隔六年,同学们再次聚在一起,恍惚间都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那次充满了欢笑和泪水的毕业聚餐。
几位多愁善感的女同学,鼻子一酸,眼眶当时就红了。
六年过去,班上所有人都已步入社会工作,曾经的梦想和抱负,基本都在冰冷的现实碾压下消散一空,平淡的家庭琐事、忙碌的工作业务,永远是生活永恒的主题。
很多人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人,逃不出社会划出的那个圈,只能像个陀螺一样在圈里生老病死,做无数螺丝钉中的一员。
同学会的开场显得有些沉闷,班长为了活跃气氛,提议大家一起喝上一杯,然后合唱高三(2)班的班歌。
酒过三巡,在刘能和程锦这两个逗比的引导下,大家的话匣子都渐渐打开,纷纷聊起了昔日的趣事,气氛越来越热烈。
得益于班长和钱浩文的刻意安排,徐冰的座位紧挨着楚涟,不过徐冰此刻像个闷葫芦,基本一直是楚涟在问,他在回答。
憋了好半天,又一杯酒下肚之后,徐冰终于鼓起勇气问起楚涟的近况。
在楚涟的述说下,徐冰才知道,原来她竟然成了一名飞行员,只不过与梦想落空的班长不同,不是战斗机飞行员,而是民航方向,整天驾驶客机飞来飞去,不食人间烟火。
也正是因为工作忙碌,而且时常出差,才导致楚涟一直没有谈到合适的对象。
“怎么,突然打听我情况,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楚涟笑吟吟地盯着徐冰,呵气如兰,半开玩笑地问道。
徐冰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简直比经历过的几场大战都累,闻言也不好意思趁机表白,而是讪讪说道:“没什么企图啊,我就是关心你。”
谁想,这句话却是捅了马蜂窝,楚涟眼眶立刻红了,冷着脸连珠炮一般质问道:“你真的关心过我吗?这么多年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你知不知道我在国外学飞行驾驶受了多少气,吃了多少苦,遇到过多少危险?”
字字诛心。
楚涟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捅在徐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痛苦瞬间漫上心头。
“我……都是我的错。”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实在是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