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张迟和侯氏听到小儿子的哭声,便知道这是大儿子回来了,要不然以小儿子的小霸王脾气,哪有人敢打,敢打他的都是自己家的人!
侯氏马上走到门口,对张浩元道:“浩元,你回来啦?你被皇上召见的事儿……”
说到这里,忽然侯氏感到一阵紧张,紧张到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毕竟对于小小官吏的人家来说,能有被皇帝召见的机会,这是极难得,甚至是几代人都遇不到的大事!
张浩元放开了张浩仁,对母亲说道:“娘,我已经见过皇上了,还见到了高大总管,刚刚才回来的!”
侯氏啊的一声,更紧张了,她嘴巴张了张,好不容易才又说出话来,竟然是说道:“那你饿不,娘给你留饭了!”
张浩元笑道:“已经吃过了,回来的路上吃的,娘你不用忙乎了,你和爹吃过没?”
这时候,张迟也走到门口了,满脸的不耐烦,道:“这种时候,怎么总说吃啊吃的,能说点儿重要的话不!”
侯氏啐了他一口,小声道:“就你会说重要的,你说的都是重要的!”
三个人一起进了大门,因为要说重要的事情,所以就要关门,可台阶下的熊孩子不干了,张浩仁大声道:“别关门,我也要进去,我可是亲生的,你们不能把我关在门外边儿!”
侯氏把他拉进了大门,回头对张迟道:“现在?”
“等会儿吧!”
“好!”
张浩仁挺着小胸膛,问道:“等会儿干嘛,要分家产吗,我可是亲生的!”
侯氏一声冷笑:“等会儿揍得你找不到北!”
她对大儿子是充满了期望,家中长子,又懂事,又有出息,所以她可是舍不得打的,但对小儿子就不是了,关键是小儿子怎么打都打不服,怎么打都不听话,这也真是让她这个当娘的无可奈何了!
张迟拉着张浩元走到桌边坐下,张迟道:“皇上给什么赏赐了,说说看!”
别的他都不关心,只是关心皇帝给他们家什么赏赐,而且他非常肯定,皇帝是一定有赏赐的!
张浩元摇了摇头,道:“还不知道,因为见皇上的时间太短,而且也没说几句话!”
他把见皇帝的经过说了一遍,把马忠心教他的招术,他也说了出来,然后又道:“只不过,感觉有点儿对不起县令,他虽然对咱家不好,但也不坏,至少没有暗地里整过咱们父子!”
张迟却嘿的冷笑道:“他是上一任吏部侍郎的人,那侍郎早就退仕回家了,他没了靠山,这县令的位子早就不该他坐了,只不过他是个老好人,什么也不做,却谁也不得罪,所以才没人对他下手罢了!”
张浩元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说了他,其实咱们这也算是做好事了,让他告老还乡,还算是荣养,什么都不缺,如果是被人整下去的,那他可是得倒大霉!”
张迟道:“那当然,咱们这算是救了他,当然,咱们施恩不图报,这事儿就不用让他知道了。”
父子两个互相安慰了一下,把暗整县令的事,硬说成是救了县令一命,自我安慰完之后,两个人都如释重负,就象是真的做了好事一般。
侯氏在旁也听不懂什么,但却见小儿子张浩仁一边听,一边点头,她猛地一惊,这熊孩子听了大人的谈话,可不要说出去,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那可是大大不妙的!
侯氏连忙对张迟说道:“当家的,我看就现在吧!”
张迟嗯了声,摆了摆手,侯氏立即就拉着小儿子进了厢房,张浩仁奇怪地道:“娘,我正在和爹,还有大哥说重要事情呢,你拉我干什么,要是没有我在,我怕他们办不好事啊!”
侯氏关上了房门,长长呼出一口气,道:“现在,可以揍你了!”
“我可是亲生的,娘,我劝你,还是去打我哥……啊……呀……疼!”
屋里传出熊孩子的叫声,张迟理都没理,仍旧问张浩元,道:“皇上,还有高大总管,没有当场说什么,一点意思都没有透露出来?”
张浩元摇头道:“没有,一点儿都没有透露,不过听马忠心说,可能得今明两天吧,才能有消息,因为宫里传出消息,也是需要时间的。”
张迟笑道:“那个马忠心马公公,还真是对咱们不错,咱们也不能亏了他,得准备些贵重礼物送去,这个爹来准备,你不用操心!”
张浩元嗯了声,想了片刻,道:“爹,你以前总是说不愿意升官,只是想继续当县尉就满足了,那这次升县令,万一真的升成了,那你会不会不开心啊?”
张迟哈哈大笑,甚至笑得咳嗽起来,他喘了好几口气,这才说道:“浩元啊,你就是太实诚,破案子是把好手,可要是耍心机,你却照你爹我差远了。”
张浩元微微思考了下,忽地也笑了,道:“我这不是想得事情太多么,没来得及想这件呢,所以一时没有转过弯来,现在爹一笑,我这不就明白了么!”
以前张迟总说当个县尉就心满意足了,甚至给他往别的衙门升职,他都不愿意,实际上,他总说这话,让周围的人都知道,是在告诉他家,他是没有野心的。
一来,张迟想升官也不容易,他年纪不小了,升官的可能性逐年变小,所以干脆就不想升官。
二来,他不想调到别的衙门去,县尉虽小,也经常受气,可油水却多,对于升迁无望的小官小吏来讲,油水才是最实惠的,别的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