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元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女人有问题。”
在审讯当中,对于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比如现在张浩元问左上勋和他问邵美娘,所使用的方法,就肯定是不一样的。
左上勋是个男人,而且读过书,并且家境富裕,从心智上来讲,肯定是比较坚强的,遇事的时候反应也会比较快。
但是邵美娘就不一样了,她是一个女子,出身不太好,可以说是一直受人欺负的那种人,这样的身份地位,使她的性格可能会偏软,在拿不定主意时,往往会做出妥协,或者向外界寻求帮助,因为她是一个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做主的人,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那么,还能指望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
而现在呢?
邵美娘张嘴,就直接替张浩元做了决定,这可不是一般老百姓敢做的事情。
那么这说明了什么呢?
这说明了,邵美娘早就想明白了,左上勋是不会承认的,而她会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左上勋承认呢,那么无外乎,打得左上勋承认,屈打诚招。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张浩元看似随口一问,邵美娘在没有戒备的情况下,顺口这么一答,然后就出现了这种结果。
当然这样的回答,不可能证明邵美娘到底有什么问题,但起码会让张浩元多问她几句,试一试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问题!
听了邵美娘的回答,左上勋怒发冲冠,恶狠狠的盯着这个女人。
而邵美娘却可怜巴巴地看着左上勋,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你不要打我啊,这可是县尉大人问我的话,我只是如实回答罢了。
对于邵美娘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卢槐竟然相信了,他竟然也对着自己的女婿瞪起了眼睛,一点都没有考虑到自己女儿的感受。
而在这时候,因为张浩元是当着卢家众人的面审问的,所以卢槐的女儿也是在场的,卢大小姐当然听到了邵美娘的话,她再也忍耐不住了,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站到了左上勋的身边。
卢大小姐明显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毕竟是侯府里的千金大小姐嘛,她先是冲着张浩元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民妇左卢氏,县尉大人,这个姓邵的女子是在胡说八道,我家郎君是绝不可能说谎的,他可没有偷听过父亲和二叔的说话,当时他是和民妇在一起的。”
张浩元看了眼左卢氏,又看了眼卢槐,说道:“你当时和左上勋在一起呢?那你说说,你父亲和卢桐是什么时候说的话,你又和左上勋当时在哪里?”
左卢氏顿时语塞,她挤出来给丈夫作证,是因为怕丈夫被邵美娘诬陷,但现在却弄巧成拙,因为她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时间,回答不出,倒显得她是在为丈夫做伪证了。
左上勋反应却快,他道:“回县尉大人的话,那天小人和拙荆整天都在一起,所以那天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可以为小人作证。”
张浩元嗯了声,却又摇头道:“你的妻子是不可以为你作证的,不过,本官却是相信你们的,就当你们说的是实话好了,不用关押起来了。”
说罢,他摆了摆手,示意左上勋和左卢氏退下,转过脸去,又看向卢槐,他心中暗道:“这个人很是愚蠢,但他毕竟是卢大刀的儿子,爵位的继承人,如果卢大刀死了,然后继承人也死了,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麻烦,让别的勋贵知道了,也会怪我办案不力,所以我得保护住他的性命才行!”
哼了声,张浩元说道:“本官认为你仍旧是嫌疑最大!来人啊,把他带回衙门,本官要审一审!”
捕快们立即上前,把卢槐给拷上了,押着便往门外走。
张浩元却并没有动地方,他问道:“今天早上,是谁第一个发现卢桐被害的?”
他看向了邵美娘,感觉极有可能是这个女子。
果然,邵美娘嘴巴动了动,这才垂头丧气地道:“回县尉大人的话,是民妇发现的,昨天晚上,我家老爷在民妇那里过的夜。今天早上,民妇醒过来时,就发现老爷已经死了,被人给掐死了!”
张浩元奇道:“你昨天晚上和卢桐是在一起睡的?那他被掐死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邵美娘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她道:“也不知怎么的了,昨天晚上民妇睡得极沉,一晚上都没有醒,今天早上醒过来时,头还疼得厉害,我家老爷昨晚被害,民妇竟然完全不知道!”
张浩元哦了声,忽然啪地一拍桌子,喝道:“是这样啊,那好,本官暂且相信你的话,这便去你的房里,看看现场,看看你家老爷,到底是怎么被人掐死的!”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是去现场,也不会看出什么来的,如果真的是家贼作案,那就必定不会留下什么证据来,甚至就算是有证据,也会因为是家里人,所以没法发现那就是证据,这就是要侦破家贼作案的为难之处。
所以,要想让家贼暴露出来,那就得从现场之外的地方入手,比如说厨房,不过,这个却是不必着急。
张浩元让差役们把卢家的人都看好,然后带着邵美娘,一起去她的房间,在临出院子之时,张浩元忽然说道:“邵美娘,你睡了一整晚,连卢桐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所以估计你是被人下了méng_hàn_yào,咱们先去厨房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证据……”
这话没有说完,他又道:“算了,还是先去现场看看吧,厨房等一会儿再去不迟!”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