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所在的里坊,正好就是牛爷住的里坊,牛爷住在这个坊里,当然街坊邻居要照顾一些了,当然,孝敬好处也是要照收不误的!
牛爷做地痞很有原则,那就是他要是收了谁家的钱,那就一定会照顾谁家周全,绝对不会有让人欺负上门的事情发生,可今天却例外了,这是认怂了么!
中年妇人刚叫了声:“牛爷……”
牛爷却冲她一摆手,中年妇人在他的眼中,看出了杀气,心中便有了数,嗯嗯两声,不再痛骂韩三和周定邦,也不让年轻姑娘们和他们厮打了。
牛爷眼中的杀气当然不会是对着中年妇人发的,他是冲着周定邦和韩三发的,刚才在东市的时候,牛爷就有要好好修理一下这两个家伙的意思了,可没成想,这两个家伙竟然到了他家所在的里坊,这是欺负上门了啊!
这绝对是挑事儿,所以,牛爷决定了,要把这两个家伙给整死,尸体沉到曲江池里喂鱼!
在场的所有人,只要和牛爷相熟的人,几乎都明白了,牛爷这是杀心已起了啊,必定要对这两个家伙下手了!
牛爷眼中凶光不减,可脸上却现出笑容,冲着周定邦和韩三道:“两位好朋友尽情玩耍,不要跟我客气,算是我请客了!”
说罢,带着人走了,临走之前,还把院门给关上了!
周定邦把韩三给拉了起来,韩三不顾身上的疼痛,笑道:“死婆子,听见没有,所有的账都算在姓牛的头上,你们怕他,我们兄弟可不怕!”
周定邦也道:“我们带了酒,还有肉菜,你们陪着我们哥俩儿再喝点,喝完你们四个都陪我们兄弟!”
韩三也笑道:“咱们兄弟一人两个小娘,这晚上可有得乐了!”
忽然,一个年轻姑娘看到了周定邦刚刚放在地上的东西,她指着火盆里的纸钱叫道:“那,那是什么,上面还写着字!”
她喃喃地把字念了出来,脸色刷地就变得苍白了,看了看那个黄纸做的大信封,又看向了周定邦!
年轻姑娘们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中年妇人更是现出了厌恶的表情,这时代的人本来就迷信,尤其是做她们这行的,更加的迷信,纸钱什么的那是烧给死人用的东西,拿进她们的院子里面,这算什么事儿啊,难不成一会儿还要在她们这院子里面烧纸,还让不让她们做生意了!
周定邦瞪起眼睛,满嘴酒气地道:“怎么样,看你们的样子,还不高兴啊,不把爷爷们伺候好了,明天就把你们的院子给烧了,进屋,都进屋!”
说着,周定邦上前就拉住了中年妇人,中年妇人吓了一跳,叫道:“大爷不要拉我,我不年轻了呀!”
“吹了灯都一样!”周定邦哈哈大笑。
那个最先看到纸钱的年轻姑娘,上前道:“这些纸钱是要烧给谁的?”
“我爹娘的,怎么啦?”周定邦哈地一声,又道:“你把它们拿上,送进屋里去!”
这年轻姑娘却道:“你姓周,是周大爷,不不,是周公子?”
周定邦大喜,道:“不错,真会说话,我可不正是周公子么,走,今晚就由你来陪我了!”说着,上前搂住了这个年轻姑娘。
这个年轻姑娘一躲,却道:“我,奴家还是帮你拿纸钱吧!”
她从地上拿起烧火盆,看着里面的那个大信封,仔细地看了好几眼,旁边另一个女子说道:“这东西,不吉利,要是被鬼缠上了身,你以后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这个年轻姑娘脸色极是难看,嘴巴动了动,这才道:“拿着这个,总比被他搂着强,一身的酒气,臭也臭死了!”
“这话说的,好象你以前没有接过这种男人似的!”那女子哈的一声,扭着腰肢进屋去了。
做这生意的女子很是看得开,如果不能把周定邦和韩三这样的无赖给赶出去,那就陪着呗,反正陪谁不是陪,谁给钱就叫谁公子,叫大爷也没有问题!
年轻姑娘手捧着烧火盆进了屋子,趁着周定邦没注意,她对着那只黄纸做的大信封呸了一口,往上面吐了口唾沫,然后把烧火盆往门边一放,这才过去陪周定邦了。
这天晚上,韩三和周定邦喝得实在是太多了,两个喝到了吐,这院子里面也有酒,他俩每人又喝了不少,实在是醉得不能再醉了,这才上床睡觉!
可一夜过去了大半,都没有什么事情,却在四更天的时候,院子里面着起火来,这火着得极大,一看便是有人故意放火,而且火势迅猛,不大会儿的工夫,就是满院子浓烟。
不过,还好这年头人们的防火意识还挺强的,院子里的人,中年妇人和四个年轻女子都逃了出来,连韩三都逃了出来,但周定邦却没有逃出!
大火没着多久,邻居就全跑来帮忙救火,就连牛爷都来了,里坊里面本来就有灭火用的工具,这火又着的面积又不大,人多好办事儿,折腾了一通,在天刚刚亮时,火就全部熄灭了!
火救灭了之后,大家一清点人数,独独就少了周定邦一个人,别人都在,就他没有跑出来!
韩三号叫一声,他钻进还在冒烟的火场,见周定邦住的那间屋子已然烧得不成样子,不过,所幸还没有烧散架子,要说这火着得也稀奇,屋子里的东西烧了个七七八入,但整体上却没怎么样,如果再粉刷修缮一下,说不定还能住人!
韩三直接看向床榻的地方,那里原本放置的床榻早就烧掉了,只剩下一些木炭,不过,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