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赖头三却没有上当,也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有撒谎,所以自然就不会掉进陷阱里。
赖头三说道:“小人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她丈夫,但她说她丈夫是个身材高大的人,可卖给我骡子的那个人长得瘦小枯干,明显不是她丈夫啊!”
“但他只要了你五百文?你说说当时具体的情况!”张浩元说道。
赖头三回忆了一下,说道:“小人前天去宝井村游玩……”
“你,游玩?”张浩元皱起眉头,问道:“看你的样子,不象是个有时间游玩的人啊!”
赖头三明显是个生活并不富裕的人,虽不属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赤贫,但也绝对不是那种肯把时间放在游玩上的那种人。
赖头三脸上一红,小声道:“小人是想去宝井村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这不就是让小人找到了一桩骡子的生意么!”
他话里的意思算是比较隐晦,其实听的人都能明白,他就是想去宝井村那里偷东西,做些没本钱的顺手牵羊的买卖,结果没偷到东西,却五百文弄到了一头骡子。
张浩元点了点头,示意赖头三继续说,暂时无法判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按着赖头三的叙述,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前天,天气暖和,春光明媚,赖头三在家里待不住了,不想浪费大好时光,所以出门找活儿干,但他找活儿的方法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去热闹的地方找活儿干,越热闹的地方活儿越多,而他则是专往人少的地方去找活儿干,最好整个村子里都没有人,他想进谁家就进谁家,想拿啥就拿啥,这样才最好!
赖头三去了宝井村,宝井村是在铜人乡的最边上,最往外就是一片大树林子,村子里的住户也不多,算不上是个富裕的村子,不过,再偏僻的地方也能有点儿油水的,而且靠近树林是最好的,如果赖头三找活儿干的时候,被人发现了,那往树林里面逃,还是很容易逃得掉的。
到了宝井村,赖头三进村转了一圈,往村子正中间的井里吐了几口吐沫,然后便满村子的溜达,想看看谁家没人。
宝井村的村名就来自于村子正中间的那口井,这是一口甜水井,井水甘甜,而且冬暖夏凉,实在是一口非常好的井,所以大家都称这口井为宝井,村子也因此而得名。
赖头三很坏,往井水里吐口水,想让村民吃他的口水,幸亏当时没有村民在附近,没有看到他的行为,要不然赖头三会被打得满头青包!
赖头三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几乎没有下手的可能性,他感觉有点儿失望,便往村子旁边的树林里走去,有时候村民会将自家养的鸡鹅放到树林里去,让它们自己找食吃,所以他想去找找看,希望能顺手牵鸡!
可进了树林,鸡鹅他是没有看到,却看到了一头骡子,是匹高大的走骡,这头骡子相当不错,如果拉到市集上卖,少说也值四五贯钱,就算没有牛马值钱,但肯定比驴值钱啊!
见左右无人,赖头三便上前把骡子给牵走了,当然,他不承认这是偷,这是捡,是捡不是偷,这个是有区别的!
不过,捡东西也是需要技巧的,赖头三平常尽偷了,结果这次捡骡子,没捡好,走出没有多远,就见道边突然跳出一人,这人大概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得很猥琐,瘦小枯干,但手里却提着把明晃晃的大镰刀,比较吓人。
这瘦小的汉子指着赖头三,叫道:“你牵着我家的骡子想要干什么?”
赖头三吓了一跳,便以为这是骡子的主人,但是,以他的机灵劲儿,这时候当然要灵机一动了,他道:“我看到这头骡子在林子里乱跑,怕走丢了,所以牵出来,想给主人家送过去,我这是做好事儿,这骡子是你家的?你不用谢我了!”
说着,他把骡子就要交给这瘦小汉子,然后他好抽身走人,再去别的地方找活儿干。
可瘦小汉子接过缰绳之后,却道:“这头该死的骡子,活儿不会干,不会拉犁也就罢了,还特别能吃,真想给它杀了吃肉!”
赖头三一听这话,便道:“杀了多可惜啊,要是你不喜欢它,那就把它卖给我吧,你想要多少钱?嗯,这头骡子不能拉犁,干活儿不行,所以这价钱不太能高啊!”
瘦小汉子上下打量了下赖头三,便道:“再不能干活儿,也是头骡子,三贯吧,你给三贯钱,我就把这骡子给你!”
三贯钱已经比市价要低了,赖头三听了之后,笑道:“那还真是挺便宜的,不过,三贯钱带在身上那得多沉啊,我没带那么多钱,这样吧,我身上正好有点钱,就是不多,也就五百文,我就把这钱给你,先当成定金,然后我骑着这骡子回家,给你取剩下的钱,你看怎么样?”
瘦小汉子想了想,点头道:“好啊,那你就快去快回吧,我就住在这村子里,最东面的那户,你取来钱送那去就成了,我在家等你!”
赖头三点头答应,把身上带着的五百文,给了这个瘦小的汉子,然后骑上骡子,跑了!
赖头三叙述到了这里,苦着脸对张浩元道:“县尉大人,当时小人还以为这个瘦小汉子,是一个大傻瓜,傻得都不能再傻的那种人,他让我把骡子骑走了,我怎么可能还给他送钱来,他的脑子一定是有问题的,不是大傻,那就一定是二傻!”
张浩元笑道:“其实,你才是那个大傻瓜,那个瘦小的汉子可不一定是骡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