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元跑得很快,心里头也挺不舒服,这大过年的,为了躲事,他和父亲张迟都从城里搬出来了,结果还是躲不开事情,除夕当天还要出人命,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李福年在后面呼哧呼哧地跟着,他现在心里也很害怕,昨天他和李六五去找过楚景宏,上门讨债,结果今天楚景宏就死了,会不会把楚景宏的死,赖到他和李六五的头上啊!
李福年越想越害怕,他左右看了看,见路上有一个村民,忙叫村民去找一下李六五,那村民也知道小桥那边出大事儿了,又见李福年这么着急,连忙答应,去找李六五了。
张浩元跑到了小桥那边,小桥有二十一座,白天还好分辨,可如果是晚上出来,估计哪座是哪座,还真不容易看得出来!
就见一座小桥底下,围了十几个村民,正在那里指指点点,想也知道,就是那座小桥出的事,张浩元跑到了小桥底下,就见干涸的河底,果然躺倒着一人!
这人的尸体已经被人动过了,看样子最先应该是面朝下,而后被村民们翻过来看脸,所以现在是仰面朝天,这是一个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
这年轻人脸色发青,嘴巴张得大大的,而额头太阳穴的位置有一个大窟窿,脑浆和鲜血都流尽了,不要说这种寒冷的天气,就算是春秋气候舒适的天气,这般严重的伤势,也不可能救治得过来,何况这年轻人一看就是没有得到过救助,以至于尸体已经冻僵了!
李福年跑到了跟前,他年纪不小了,又来回跑了一通,这时候气都喘不上来了,勉强凑到张浩元的跟前,他蹲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可却又面对了那年轻人的尸体,那种脑浆迸裂的样子,使得李福年哇地就吐了出来!
张浩元很不满地看了李福年一眼,他这是在干什么,是在破坏现场吗!
李福年连吐了好半天,这才缓过气来,村民们扶着他起来,这时,李六五跑来了,他跑得太急,也是呼呼喘气,等他进了人群,看到了楚景宏的尸体,浑身一哆嗦,便看向了李福年!
李福年连忙看了眼张浩元,见张浩元还在检查尸体,他便连忙把李六五拉到一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弄出来的事情?你真对楚景宏下手了?”
昨天李六五可是说过想要弄死楚景宏,然后今天楚景宏就死了,李六五的嫌疑可是不小!
天气虽冷,可李福年的一句问话,却让李六五的汗刷地就流了下来。
李六五忙道:“福年叔,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是我想找他拼命,也是等他不肯还钱时才拼啊,他说今天还钱,今天还没过完呢,我和他拼什么命啊,再说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昨天晚上出的事,和我绝对没有关系啊!”
李福年却不肯立即相信他的话,上下打量了下李六五,哼了声,道:“等会儿,你向官府的人解释吧,看到那边的人没,那就是本县的张县尉,他和县令大人就住在本村,你等着被审吧!”
李六五双腿一软,就往地上瘫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后,却抱住了李福年的大腿,叫道:“福年叔,你得帮我啊,楚景宏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李福年脸色一绿,这李六五平常看着挺正常的啊,怎么今天一遇到事,就象是个傻子一样,你小声说事儿不行么,这么一嚎叫,得了,本来没你的事儿,也变成有你的事儿了!
而且,李福年现在开始怀疑了,如果李六五这么缺根筋似的,那他还真有可能一时冲动,把楚景宏给害死了,一个不能用常理去推测的人,难免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张浩元刚刚检查完楚景宏的尸体,死因很简单,就是从桥上掉下来摔死的,头撞到了石头上,当场死亡,楚景宏在死前,是喝了大量的酒的,这点也能肯定,尸体上有很大的酒味!
张浩元站起身来,他正在想:“难不成是因为这人喝多了酒,耍酒疯,四处乱窜,结果窜到了桥上,一不小心从桥上掉了下去,然后摔死的?”
人要是喝多了酒,大醉之下,做什么事情的都有,有大喊大叫的,有放声大哭的,有大笑的,还有打人的,跳脚大骂的,甚至还有放火烧别人家房子的,反正什么样的人都有,出来乱窜的人更是常见,也许死者楚景宏就是一个!
可他刚想要把这件事想成是一件意外事件,就听那边有人嚎叫,说楚景宏真不是他杀的,张浩元立即转过头,看出了李福年,还有那个抱着李福年大腿的李六五。
李福年见张浩元看过来,他反应奇快,立即就要撇清关系,叫道:“是不是你杀的人,自有县尉大人断定,你求我有什么用,我又哪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
张浩元大声道:“这人是谁,把他抓起来!”
说完这句,这才想起这里不是城里,他身边也没有捕快差役,不过好在李福年非常听话,立即指挥村民,把李六五给抓了起来,两手反绑到了背后。
张浩元道:“这人是谁?”
李福年忙上前,说道:“这人是本村人,名叫李六五,前几天,他家的牛被楚景宏给撞死了,他还和楚家父子吵了一架,昨天还去楚家要债,我怕他和楚家父子起冲突,还是我陪着去的呢,幸亏有我在,要不然他和楚景宏极有可能吵起来!”
李福年这番话说得相当有水平,不但把李六五和楚景宏的关系说清楚了,还把他自己给摘出去了,表明他和整件事情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