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进了公事房后,便把房门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舒应,高力士问道:“你叫舒应?”
舒应双腿麻软,根本就站不起来,甚至连跪都跪不直身子,他道:“高大总管救命啊,您要是再来晚一点儿,小人就死了,被刚才外面那个张县尉给用绳子勒死了!”
高力士微微愣了一下,张县尉不就是张浩元么,他想用绳子勒死这个舒应,这个舒应可是重要的人证,张浩元不可能不知道的。
但随即一想,高力士便明白了,很简单的一个局而已,只有舒应这种没见识的家伙才会上这种当!
高力士道:“你说实话便是,不需要害怕,凡是自然有咱家给你作主。嗯,你叫舒应,你认识咱家?”
舒应连忙点头,他感觉还是和高力士在一起安全些,那个张县尉太可怕了。舒应道:“小人曾进过宫,在宫里面做过活儿,山水池阁里的彩漆活儿,都是小人做的!”
舒应属于能工巧匠,他不但会调制五彩油漆,而且还会涂抹油漆,甚至用油漆作画,手艺非常好,给嫔妃做的屏风和大床,自然就是他亲手做的了。
高力士眼睛一眯,心想:“看来是真的抓对人了,这个舒应一定是全程参与阴谋的人!”
现在,在高力士的心里,整个事件已经上升到了阴谋和造反的程度,他是不需要什么口供的,只要是确定了谁有罪,那么立即就会进行惩罚,才不会审来审去的呢!
高力士道:“你所用的那种五彩油漆,是你亲手调制的,是不是有毒,你说实话,还有,是谁让你调制的?”
如果舒应没有被修理过,那这时候他肯定嘴硬,可现在他身上什么地方都硬不起来了,更别提嘴了!
舒应道:“是当时的国公爷让小人调制的,说是山水池阁那里靠水,所以蚊虫很多,还有一些毒虫,所以要调制出一种有毒的油漆,主要是用来杀虫的,小人就给调制了!”
高力士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心想:“果然是有毒的油漆,看来舒国公是真的不想活了,那咱家就成全他吧!”
高力士道:“你竟然会调制出有毒的油漆,你是怎么学会的,以前还调制过吗?”
舒应摇头道:“这种有毒的东西,小人哪可能总调制,也没有人教过小人,是小人自己琢磨出来的,因为当初小人的师傅教过小人,要怎么样才能调制出无毒的油漆,如果实在调制不出无毒的,那么调制出毒性越少的越好,所以舒国公和小人说过之后,小人便按着当初师傅教的东西,反过来想,这样才调制出了有毒的油漆,不过,毒性如何,小人却是并不知道的,只是知道绝对能毒死老鼠!”
高力士哼了声,道:“除了有毒的油漆之外,那山水池阁里,还有什么是有毒的?”
舒应道:“这,这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那油漆就算是有毒,隔了几年的功夫,毒性也没有了,也不能算是毒物了。”
舒应是想把他的罪责减轻,所以说他调制出来的油漆,毒性几年后,也就是现在,毒性已经消失了,但其实,赵才人仍旧患病了,所以肯定不能是毒性没有了。
高力士又道:“宫里的舒德妃知不知道这件事儿?”
舒应连忙点头,道:“德妃娘娘肯定知道的,因为小人当初干活儿时,就是告诉小人是德妃娘娘要如此调制有毒油漆的,就是因为她忍耐不了虫鼠了,才让小人配制的,不过,不是德妃娘娘和小人说的,是舒国公和小人说的。”
高力士心想:“就凭你也配和德妃说话么,当然是通过别人说的。不过,他虽然招了,这事的主谋是舒国公和德妃,但不知真假,万一他在撒谎呢!”
“如果找来舒国公,你敢和他当面对质么?”高力士说道。
舒应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立即点头,表示他敢。虽然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但他也是明白的,如果舒国公被抓来,和他这种人小物对质的话,那么就说明舒国公完蛋了,如果舒国公不死,那估计死的就是他了,他得把舒国公干掉,以此来自救啊!
高力士不再问什么,对于他来讲,只要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就行了,就算要惩罚舒国公和德妃娘娘,也不可能走刑律这条路的,而是他随便找个借口,把舒国公一家给解决了!
高力士打开房门,对等在外面的张浩元和马忠心说道:“把这个舒应再关回大牢里去,然后,你们两个再辛苦一趟,去舒国公的府上,叫他来县衙这里,就说咱家在这里等着他呢!”
张浩元一愣,但随即答应了,把舒应又给押回了大牢,这才和马忠心一起,出了衙门,赶去舒国公府。
半路上,马忠心道:“张兄,怎么就咱俩去吗?不多带些人手?”
张浩元摇头道:“高大总管没让咱们带别的人啊,估计是不想先把事情弄大吧,要是咱俩带着一大群的人去舒国公府,那不得让别人胡乱猜疑么。”
马忠心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宫里的嫔妃弄出来的事情,本来还以为是巫术呢,结果是油漆有毒。不过,咱进那座宫殿的时候,也没闻着油漆的味道啊,就是殿里点的香的味道。”
张浩元道:“可能是那种没有味道的油漆吧!你想啊,有味道的油漆谁调不出来,关键就是在于没有味道,而且还有毒,这毒可是真厉害,害死了两个才人,第三个也半死不活的,估计这次舒国公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