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这是怎么了,但她知道安迪此刻不想听到没完没了的询问,而她也不需要详实无尽的解答。只是安迪此刻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心疼,酸楚。她看到安迪的泪水又溢了出来,但她眉眼在笑,可见心里仍是高兴的。安迪借口拿酒的功夫抹掉了眼泪,“我们来干杯!”
“好,干杯。”一杯接一杯,直到眼角再无泪。
樊胜美无限纵容,安迪一会儿要听音乐,声音开得很大,她赶紧去调小,说夜深了怕吵到人,安迪一会儿又要出去买果汁,樊胜美说不安全温柔的制止。有时候安迪只是望着她,什么都不说,笑盈盈的,泪水盛在她的眼眶里,亮晶晶地,有时有,有时又像没有,樊胜美清楚的知道安迪已经醉了,醉的毫无保留。
她怕安迪摔跤一直跟在身后,安迪也不觉奇怪,每每回头看到她,便立刻张开怀抱,企望的看着她,说不出的可怜,说,“樊小妹,我可以抱抱你么?”樊胜美每次都像头一回那样,坚定又温柔的点头说好,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樊小妹,你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欢你。”
“是么?我也可喜欢你了,安迪。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樊胜美抱着安迪想,假如就这样下去该多好,她跟在安迪身后,只需要一个拥抱便能满足。
18.终章
在另一个人的身边醒来是什么感受?
若在几个月前你这么问安迪,她会莫名其妙的看你一眼,然后告诉你,她根本无法容忍在一个人身边睡去,又怎么会知道醒来如何。而再进一步,如果你告诉她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的,她或许会嘲笑你的天真,又或许会淡漠礼貌的微笑,并谢谢你的祝福,但无论哪一种,她打心眼里都是不信的。而生活,就是在各种“显而易见的结果”中,随机放入“由不得你不信”的彩蛋。樊胜美,就是安迪有生以来,得到的最不可思议的“彩蛋”。只不过可惜的是,樊胜美现在还没有这种自觉。
安迪醒来的时候,樊胜美正以一种非常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躺在她的床尾,或者该说挂着。而安迪则头朝下,抵在樊胜美的腰侧,看着和往常醒来看到的不太一样的天花板,安迪有种古怪的晕眩感,至于两人的睡姿如何形成这个排列分布,则是一次典型的酒后失忆。看到这个景象的安迪,除了努力回想昨晚发生过的一切,还分出一丝空闲在困惑樊胜美如何能做到不掉下床去的技巧,而更加不合时宜的思绪,是她觉得这个姿势的樊胜美,居然有种诡异的美感。
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么?清晨的阳光不够灿烂,却增添了和煦的暖光,把樊胜美笼罩在一片迷幻的光晕中,让人后悔不是摄影师,无法捕捉留存这么美妙的画面。又或许是因为身高腿长姿势好?樊胜美比她高一些,却不似她的消瘦单薄,在她看来可以算是ds的完美教科书,举手投足又常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风情,静静的躺在那里也是一副构图颇佳的景色。如果还有别的可能性,那么,是单纯因为脸好看么?
安迪裸脚走到床尾蹲下,以目为笔,细细临摹樊胜美的容貌。看到后来,却发现像是从没见过这个人一样陌生,但她的一切又是如此熟悉,这奇妙的感受,让安迪倍感新奇。
昨夜的记忆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一些残影余象,好在最关键的一些事情她还记得。思及此,安迪不由得嘴角上扬,她又动了心念,想去拉拉樊胜美的手,想要一个拥抱。可樊胜美还睡着,安迪只能轻手轻脚地勾起樊胜美的手指,紧一紧,聊以慰藉。
当樊胜美抚着腰呲牙咧嘴的时候,决不会想到几个小时前还有人觉得她睡成这样很美。安迪早已上班去,钥匙放在桌上,旁边是一纸便签。
“樊小妹:
早上好,钥匙留给你,晚上我去找你拿。冰箱里有食物,挑你喜欢的吃。等我电话。
——andy”
樊胜美反复看了两遍,想象着安迪的模样和说话的语气,居然还品出点儿亲近的意味来,她自嘲地笑,将便签收好放到口袋里,揉着腰对空屋朗声道,“想太多了你,樊小妹!”
谭宗明缓步走向安迪的办公室,为自己多争取了3秒钟做心理建设。敲门、问好、例行询问,一切按部就班的朝话题核心进发,终于,在安迪接了一个短信后,谭宗明找到了契机,“笑的挺开心啊,又是你那个好邻居?”
“对。”安迪迅速的回了短信,“抱歉,你继续。”谭宗明斟酌了一下,略带歉意地说,“明天在我的会所要办一个业内精英的年中聚会,我希望你能来。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今年不再安排你参加交际应酬,但这次规模不小,又是我做东,公司的高层会悉数到场,你的职位举足轻重,不来有点说不过去。希望能卖我个面子,只是到时候我会很忙,可能无暇照顾你,不如,你携伴参加,免得无聊,而我也能安心点儿,你考虑看看,然后尽快给我名字,我通知组织活动的人下请柬。假如你没有更好的人选,我看你那个邻居很不错,她很关心你,也把你照顾的很好。你认为呢?”
谭宗明洋洋洒洒一大篇,安迪中间好几次想打断都无从插嘴,等谭宗明说完,这事就从“你来不来”变成“你想带谁来”的问题了。安迪无奈又好笑的看他,“霸王硬上弓是吧?”
“哪里,看你心情不错才敢说的。你才是那个霸王呢。”
“行,就把樊胜美的名字记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