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笙低头吻着陆雪菡润湿的眼,“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麒儿和麟儿也是我和你的孩子。”
“傻瓜。”陆雪菡无力地笑了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又何必夸大其辞来哄我?”
“是真的,雪菡,都是真的,我没骗你。玉姐姐你还记得吧?她也为我生了孩子,刚好比麒儿麟儿小一岁。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好起来,就能看到玉姐姐和孩子了。雪菡,你不能走,不能残忍地丢下我和麒儿麟儿独自离开,你是我的皇后,是炙兖国的皇后,你要母仪天下,还要教导孩子们成才,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啊……”
“风,谢谢你。”陆雪菡相信了兀笙,“这一世我没法陪你走下去了,奈何桥边,我在奈何桥边等你,等着生生世世嫁你为妻,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可是雪菡,这辈子还有那么长,我怎能没有你,孩子怎能没有母亲?你别睡,我带你去找药王。”
“没用的。”陆雪菡大限已至,“田,田盈在盘觉寺,去找她……”
“雪菡,雪菡,陆雪菡你不要死!”兀笙情绪激动到失控,紧紧搂住没了呼吸的陆雪菡发狂地喊着她的名字,还没等青染点击他的睡穴,他自己就精疲力竭地栽倒在地上。
☆、改朝换代
不长不短的二十年过去,炙兖又迎来了一场改朝换代,所幸这秀丽江山依旧是南赫家的江山,这天下也成了炙兖的天下。
百姓只知道,前朝皇帝南赫铭被江湖邪教教主鬼无形杀害,是他们景仰的元亲王手刃了鬼无形。
元亲王受伤静养,新帝一事暂且搁置。
太后下令,南赫铭下葬皇陵。非常时期,朝中大事由太后和乾王定夺。
“朝中有异议的大臣都安抚好了吗?”皇宫之中,乾王南赫尹对陆渊和闫浪问道。
“收押的收押,请辞的请辞,有一半朝臣支持元亲王登基为新皇,少数不从也不走的官员,已处理掉了。”闫浪答。
“元亲王昏迷半月之久,就连药王也毫无把握能让他醒过来,难道乾王就没想过自己登上宝座吗?在这场宫斗中,乾王也出了不少力,加之太后对乾王的喜爱和青睐,以及禁卫军的拥护,您想即位,易如反掌。”陆渊说道。
“本王对权势并无yù_wàng,从前如此,以后亦如此。”南赫尹不把陆渊的试探当回事。
“恕老臣多言了。”陆渊拜首。
“麒儿和麟儿甚是可爱,太傅有时间就多多教导两个孩子。王妃在天之灵,看到有陆太傅亲自教导他们,必然也是欣慰的。”陆渊想辞官,被乾王劝阻。
南赫尹说他不想当皇帝,是真真切切的肺腑之言。若非南赫笙倒下了,太后留他处理政务,他是马不停蹄就要往封地赶回去的。
最疼爱他的母妃阮绣瑶和小姑姑长元公主都早逝,幸得太后齐霜对他爱护。
在南赫尹十六岁那年,太后尊重他自己的意愿,许他离京。最得先皇和长元公主赞许及褒奖的乾王远离皇城,某种意义上也是减少了皇帝南赫铭的假想敌,免去手足猜忌,大动干戈。
太后与南赫铭慎重商量后,将炙兖国最为富庶的地区赐给了乾王做封地。
南赫尹去了封地后,两年才第一次返京,原因是他找到了心爱的女人。要正大光明娶她为王妃,就必须带她回京城让太后与皇帝过目。
乾王成婚一事未受刁难,自那以后,乾王几乎三五年才返京探望一次太后。他的默默无闻,让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对之淡忘。
明哲保身的道理,南赫尹悟得透彻。也正是这样,南赫铭才从不把他这个王爷当作是一种对皇权的威胁。
陆渊的印象中,南赫尹是个生性洒脱,且与长元公主性情极为相像的皇室子弟。
他问南赫尹为什么不自己称帝,不是抵触南赫尹,而是给自己一个留下来的理由。留下来,辅佐他的太子外孙。
前几日,邑云使带了小桐和麟儿抵京。
小桐在青染怀里大哭一场,随后好几天都跟在陆渊身边。
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看见阿爹有娘亲守候,外祖父却瞬间苍老了许多。所以她主动陪在陆渊身边,哄大人,也哄弟弟妹妹。
从邑没有多待,宿鹰教教主死了,教徒群龙无首,在江湖上兴风作浪。
影云门当仁不让地肩负起为江湖除害的重大使命,剿灭宿鹰教老巢,重振门风,重登江湖至尊之位。
这边,陆渊看着两个尚不足两岁就没了亲娘的幼儿,老泪横流。那是他女儿留在这世间的血脉,他怎能舍弃他们,独自隐退。
大家都明白陆雪菡这个王妃对于元亲王有多重要,他没醒,也没人敢做主将陆雪菡草草下葬。
最后还是太后出面,命人将陆雪菡的遗体放进了皇宫禁地中的地下室。
隐藏极深的地下室暗门后面,是一方常年冰封的石室,最中间的高台之上,还有一樽水晶冰棺,可保已死之人的身体不腐不烂。
齐霜、陆渊、青染三人,是青染抱了陆雪菡的遗体放进冰棺。
“这樽冰棺,是笙儿的娘亲寻访天下,为我寻来的。那时的她恨我,说等我死了就把我放在这里面,好让她每日都来羞辱我,方能解气。”某日夜里,齐霜来到兀笙的房间找青染说话,她知道她也是兀笙的爱人。
“爱之深恨之切。”经过十多天的相处和几次谈话,青染摸清了一些太后齐霜跟长元公主之间有过的爱恨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