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羅飛在發現自己被李欣兒深深吸引後曾經仔細通讀過《早戀法案》,也把《螢光接收器使用條例及標準》讀過好幾遍,他知道自己這個多巴胺指標已經超過閾值太多,而且持續時間太長了,早已遠遠超過了早戀的判定界限。
王老師將書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說,你是不是在早戀。”
羅飛梗著脖子,看著王老師的眼睛,說道:“不是,是我看上她了,她沒答應我。”
王老師氣極反笑:“小小年紀,還挺爺們。”
……
當羅飛走出王老師辦公室的時候覺得自己還真挺爺們的。
只是他看到還站在走廊裡李欣兒的時候,立刻就像是一個漏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誤。她低著頭,淚珠子不住地往下掉,羅飛走過去,掏出紙巾,塞到了她手裡,對她說:“王老師讓你進去。沒關係,你到裡面就說是我在對你死纏爛打,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李欣兒抬起頭,紅通通的大眼睛看著羅飛,羅飛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要被揉碎了一樣,他顫巍巍抬起自己的手,捧起她的臉,笨拙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珠,李欣兒看著羅飛的蠢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輕輕推了一下羅飛:“傻樣。”然後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羅飛傻傻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水漬,方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夢中,不由癡癡地笑出聲來。只是這時,裡面傳來的怒吼聲將羅飛從美夢中驚醒,他眯著眼睛看著遠方將要落下的夕陽,羅飛想:自己的愛情是不是也要像這夕陽一樣落下了。
3
羅飛一直很清楚早戀的後果:記憶清除!
人的記憶在大腦內是分區存儲的,人類關於關於戀愛的記憶都存儲在大腦額葉皮層一個編號為b13的區域內,對於那些早戀的未成年人來說,自然是所有戀愛的資訊都是可以被清除的,通過手術切除掉這塊區域後,然後使用幹細胞的定向誘導技術,誘導形成一小部分大腦皮層細胞,再將這塊填補起來,從而完美地達到了“淨化”未成年人的目的。
羅飛被班主任逮住以後,知道自己終究難逃一刀。只是他沒有想到來的這麼快而已。
他不擔心手術會失敗,恰恰相反,他很希望手術不會成功,這樣他也許還會記得李欣兒。
昨天他們兩個背著父母在公園裡偷偷見了一面,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擁抱除了母親以外的女人,本來他以為自己會很激動,可是當他抱住李欣兒的時候,她的頭髮上散發的丁香花的香味撲進他的鼻子,環擁她柔軟嬌小的身體,他只感覺到了一種內心的寧靜。兩個人就這樣抱了良久良久,李欣兒一直在哭,就像是一隻離家出走的小貓,等她哭累了,她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我喜歡你,就是做了手術,我還會喜歡你,我要喜歡你一輩子。”
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睛,她臉頰上還沒有擦乾的淚珠,羅飛情不自禁地輕輕低下了頭。她的嘴唇軟軟的,滑滑的,她的嘴唇是甜的,只是裡面夾雜著一點點淚水的鹹味。
一個大嗓門將羅飛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羅老闆,你放心,這個手術就跟割個包皮一樣簡單。”羅飛回頭看去。
大概是因為這真的只是一個小手術,羅飛就站在手術室外的走廊裡等著上一台手術結束。他的主刀醫生趙醫生正和他的父母站在一塊,嘴裡喋喋不休地說道:“你們放心吧,這個手術我做了差不多有一萬個了,成功率百分之百,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昨天還有個家長來感謝我,說他女兒自從做了手術後果然不記得了那個敢欺負她的混小子。從此以後,那個成績啊,是扶搖直上。你猜怎麼著?”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看著羅飛父母臉上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他才說道:“他女兒今年居然考進了排名前三的中央大學,他都快樂出花了。”
羅飛看著趙醫生臉上的肥肉隨著嘴的一開一合,在上下顫動著,他只覺得胃裡一陣噁心。忍不住開口譏諷道:“那個女生的愛情呢?就這麼被你一刀割走了?”
聽了羅飛的話,羅飛爸爸連忙給醫生道歉:“趙醫生,對不起啊,您別放在心上,唉,我常年不在家,也沒管教好孩子。”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