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脸上都是她的血,她颤抖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说:“你不能……不能有事啊……哥哥……要……要怎么办……”
这件事成了尤浅心里的阴影和郁结。
童家父母一向明事理,对于这次意外没有责怪尤家的任何人,但自己的女儿去世,做父母的难受的几乎日日夜夜以泪洗面,人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
尤浅从此性情大变,变得更冷清。
也更疏远尤浩。
她会经常去童家陪童瑶的父母,童父童母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深知这件事的责任并不在她,从来没有拿言语苛责过尤浅一句,对待她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可他们越是这样,尤浅的心里越是难受自责。
这个暑假对尤浅来说是个噩梦,十八岁的生日,尤浅过的一团糟,生日那晚她在房间里,望着外面的月亮,许了一个这辈子都不能实现的愿望。
她会经常梦到童瑶,梦里的童瑶总是对她笑,梦里的场景都特别的美好,回到了他们小时候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们三个在一起嬉闹,但尤浅每次都会哭着醒过来。
她喜欢尤浩,她对童瑶心怀愧疚。
她做不到若无其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去和尤浩在一起,她觉得对不起童瑶。
尤浅选择了本市上大学,不是为了能离尤浩近点,而是因为能时常回家这边陪陪童父童母。
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深的伤口也会结痂愈合,她平常可以跟谁都说说笑笑,活的洒脱自在,但只要一对上尤浩,便变了模样。
她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不动声色地疏远他,他对她好她不接受,他接近她她就躲开。
他不是没说过喜欢她,但她拒绝,强硬的。
尤浩甚至告诉她他已经把户口独立了,他们可以在一起,尤浅只是摇头,反问他一句:“瑶瑶姐呢?”
尤浩知道她过不去这道坎,也太了解如若不是她自己放下,他怎么劝说怎么逼迫都没有用,所以他只有等,等她哪一天打开心锁,接受他。
但是,能打开她心锁的人,已经去世了。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一晃童瑶已经离开了七年,尤浅也已经25岁,她成了一位专职作家,第一本在网上连载的小说就火爆到上了金榜第一,被出版社找上,之后修稿出版,继续写她构思的其他故事,把人生中所有的不如意,都在小说里圆满。
日子过得平淡,但也充实。
顾安晨回国那晚,尤浩喝的微醉,回家后看到尤浅还在客厅看电视,他心里苦涩又开心,她在等他。
可是当他坐到她身边,她便立刻起身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她总是这样,在意他,却又不肯承认,这几年来一直如此。
她可以对除了他的任何一个人都好,就是不会对他好。
那天尤浅在童家回来,听到顾安晨和尤浩说桥东区公寓的话题,她不是无情无欲的石头或者木头,她也会心悸、会感动,其他人有的感情,她都有,但,就是不能接受他,哪怕他对她再好,他们也不可能。
当晚乔乔回房后尤浅少有的主动找了尤浩说话,她抿着唇说:“尤浩,那个公寓,卖了吧。”
尤浩当即就冷了脸,“我不。”
尤浅站在沙发旁边低头盯着坐在沙发上的他,苦笑道:“你这样很有意思吗?”
尤浩也来了火气,“你这副样子就有意思了?”他拔高声音喊出来后立刻又放缓了语气,站起来想要去拉她的手,“小浅,我们不要再……”
尤浅后退,侧身躲开他的靠近,寡淡地留给他一句“随你吧”就上了楼。
尤浩收回手,死死地攥紧,眼眸低垂,对于横在他们之间的沟壑,他始终无能为力。
要他怎么对小浅说?
说我承认那年童瑶在你高考的前段时间对我说过她喜欢我,但是我没答应,我和她说我喜欢的是你,我回来的那天她说和你一起来机场接我顺便想和我把事情说清楚,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只是想告诉我她放弃了不会再喜欢我了?
别说尤浅不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信,因为只是他的猜测,那天童瑶没能到机场,本来要和他说清楚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他只是凭自己对童瑶的了解,感觉她会说这些而已。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对他冷淡,躲避拒绝他对她的好。
只有一次,乔乔被困电梯住院那晚,尤浅大概是真的累极了,没有躲开他,还靠着他睡了过去。
尤浩特别珍惜这样的时光,他将外套盖到她的身上,整整一晚,他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生怕吵醒她。
第二天尤浅醒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靠着他睡了一夜,把衣服递给他的同时抿着唇不自然地对他说了句不好意思,又说了句谢谢。
尤浩没说话,只是瞪了她几秒,拿了衣服转身离开病房,关上病房的门后他才皱着眉活动了几下已经麻木的完全没有知觉的右肩。
之后他们的相处模式还是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进展,直到元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