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一本讲如何从动植物身上知道更多别人看不出的信息--关于气候、地质、风物、甚至元素潮汐力分布的书。它是文字的时候,笔调优美,它被希珀变成了声音,更优美得像是在独奏一样。
塞隆抬手把水变成冰,在冰的杯子里面注满水,散着寒气的杯子在塞隆精巧的控制下自己飞到希珀手边,大法师随便润了润喉咙,继续往下读。
读书的时候她就戴起金边的眼镜,除了让她的脸庞显得更精致秀气一点,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挡不住她锐利而睿智的视线,也无法挡住塞隆对她痴迷的窥视。
她想读出一点朗诵的感觉,但又觉得太夸张了,似乎打扰了这个房间的安静。所以她既没什么表情,又没什么腔调,最后只有微妙的起伏,和偶尔抬一抬的眉角。
但就算是这样,在塞隆眼中她也显得太可爱了,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有些微小的动作,就会有人为她尖叫和欢呼。真想让露娜和她的百合骑士团看看大法师希珀到底长什么样子,她绝对值得那个花心思设计出来的团徽。
她还俊美冷漠,注视你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被她的眼神蒸发掉了,绝对要比……要比书里面理想中的男主角好一百倍!真想给大家看看真正的希珀……不,不行,不想要任何人来分享她!
然而塞隆的视线给希珀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她对野兽的瞪视似乎分外敏感,犹豫了一阵子,读错了好几个地方,她才最终决定鼓起勇气看看塞隆到底在看她什么地方。可当她停顿下来抬起头迎上那道视线的时候,才发现小少女不过是在发呆罢了,也许马上就要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继续读书,没想到自己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的眼镜,希珀本能地伸手去抓,听见她熟悉的少女,用她熟悉的声音倒抽了一口凉气。
白沙反射的月光从窗子里射进来,并不亮,但足够照清楚塞隆的脸了。
她凑得很近,近到仿佛下一颗砂的时候就能吻上她的唇了。绿宝石一般的眼中有月光流转,她低声唤着:“塞隆……”
“老师,我吵醒您了吗?”
希珀捏紧了少女的手腕,“是我先睡着了吗?真对不起,我念书无聊到这个地步。”
“不、不是的,我也、我也睡了一会儿,只是觉得您这样压着眼镜难受,所以……所以帮您摘掉。”她的脸上泛起红晕,仍然是希珀熟悉的羞涩表情,她还从来没想过这之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塞隆更局促了,“对不起……”
希珀摇摇头,任由塞隆摘掉只挂了一条镜腿在耳朵上的眼镜,闭着眼睛按了按鼻梁,疲惫地问:“几点了?”
塞隆温声说:“十一点了……”不如睡在这里吧……她几乎就想要这么说了,卡罗琳也经常留宿在她们的寝室,露娜也有时候会去和别的小姑娘挤一张床,这都是十分自然的问话,但她总不能对希珀也这样。
她们不是同学,这里是她的房产,她没道理不去睡主人房而非要在客房和自己的学生挤一张床。
更重要的是,光是想到把这句话讲出口,她就已经几乎失去所有的勇气,更不用说还要等希珀的反应了。
可希珀已经准备起身,她要再不做点什么,希珀就真的走了,因此她眼疾手快地反手握住了希珀的手腕。
有点……有点僭越,希珀大概不喜欢这样。
希珀低声笑了笑,“陪了你这么久,还不够吗?”
塞隆立刻回答:“不够!”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
“还想要什么?”
“……您就不能……”塞隆吸了吸鼻子,这个快和她一样高的小少女微微低着头,委屈地说,“就不能抱抱我吗?”她说完之后,忐忑地看着地面,希望和失望反复啄食着她的心脏。
“……不能。”希珀仍然狠心地回绝了。
“如果我有足够的理由呢?”小少女不依不饶。
希珀静静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让塞隆有了一点希望,可是她的主君说:“不,不行。”虽然她还挺想听听塞隆的理由的,但是……但是不行,不能再给自己任何借口,不能任由孩子用她的信任放纵自己。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轻推着塞隆的肩膀说:“躺回床上去,我也要……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塞隆失望地抬头看了她一样,那样子仿佛已经失去了她的宠爱一样。
血脉随着心跳胀痛着,她也很想把少女拥进怀中,温柔地告诉她她从未失去过自己的宠爱,只要她想,她可以从元素之王这里拿走任何东西。
但是不能,她不能替塞隆做这个决定,正如她不能剥夺她的自由一样。
“塞隆。”
在黑暗中,塞隆又吸了吸鼻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回了床上。希珀坐在床边,叹了口气,俯下身,双手按在她身边,好承受身体的重量。
淡金色的长发从颈子上滑下来,把她们罩在了一个奇妙而狭小的空间里,星光从白沙上反射进来,穿透了大法师薄而细的头发,陆离的光装满了这个空间,呼吸也在这小格子里来回地激荡,虽然低而缓,但她能闻到……
希珀显然也愣住了,没有想过吻额头会比想象中更亲密,亲密到已经突破了该有的界限,已经能闻到塞隆身上缓缓释出的暖意。
她狼狈地起身,低声说了一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