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苹如在他身后坐下,平心静气道:“汉勋,还记得我在信里跟你提到过的‘重要的事情’吗?今天,你看到我跟那个人在一起,就是‘重要的事情’使然。我必须要跟那个人虚与委蛇。可我不能告诉你‘重要事情’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跟你做的是同等性质的事情。我有一种自豪感,与想象着你驾驭着战鹰与日寇厮杀时有着同样的自豪感。”
汉勋缓缓睁开眼,还是没有说话。
“汉勋,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也想跟你结婚,只是我无法脱身而去。因为如父亲所言,那是于国于民的好事情。我不能中止。”
苹如在汉勋身后轻轻躺下,抱住汉勋:“汉勋,你明不明白?”
汉勋掀开苹如的手臂,转过身来,与苹如面对面:“为什么你的每一次选择,都不曾问过我?你把你的选择,强行加在我身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心里有怨怼,在这一刻,忽然全部爆发出来。
“对不起,汉勋。以前是我一直单方面享受你的付出,是我为你想得太少,是我没有让你参与我的选择。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来让你为我做选择的。”苹如把汉勋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微微笑着,“你要了我吧。”
汉勋抽回手去:“你别这样。”
苹如紧紧抱住汉勋,柔软的身子贴上去:“汉勋,你就帮我做一次选择吧。”
汉勋听不懂苹如口中的选择,他只是一瞬间想要她,刚好她也愿意。
热烈的吻伴随着淡淡的烟草味盛开在汉勋与苹如的唇齿之间,深切而绵长,像是久旱逢甘露般渴望与喜悦。
是有好久没亲昵过了吧。
苹如闭着眼睛,感受着汉勋施与她的怜惜温存。
汉勋突然从她唇上移开,看着她跟着睁开的眼睛:“如果有孩子了怎么办?”
苹如抬手抚着汉勋的脸,莞尔:“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我们有孩子,我就中止任务,我们两个结婚。”
原来这就是她要他为她做的选择。
“好。”汉勋应了,随即又吻下去,伸手着去解苹如的盘扣,一颗一颗一一松开,而后轻轻一拂,一大块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汉勋吻上苹如的美人骨,探手附上那片雪白,一盈一握之间,旖旎一片。
他又摸索到苹如的旗袍下摆,抬手掀上膝盖。
苹如也一一解尽他衬衫上的扣子,双手将衬衫顺着汉勋的肩头褪下去。
汉勋光*裸的胸膛在苹如眼前不住地起伏着,腰际一紧,苹如已被汉勋抱起来。
苹如会意地配合汉勋,她一抬臂,汉勋往上一拉,旗袍轻轻松松脱下,搁在一旁。
汉勋轻轻将苹如推送在枕上,欣赏着苹如洁净的处子之身,灼热的身子附了上去。
苹如感受到汉勋腰间皮带金属扣的冰凉,伸下手去刚要解,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
汉勋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怔然过后想要起身去接电话,苹如抓住他的胳膊,微微喘息:“别接。”
汉勋知道这个电话的源头,不能不去接。
他调整好呼吸,把褪下去的衬衫拽上肩头,抽身下了床,接起电话,说了一句‘马上’就挂掉了电话,对着穿衣镜整理衣服。
过了会儿,汉勋转过身来,恢复了往常的镇静,他微微笑着:“苹如,我很庆幸有这个电话,让我清醒过来。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方才的他与她,其实都不是清醒着的。
他略一叹气,低头褪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连同口袋里的鸡心坠项链也掏出来,轻轻放到床头柜上:“不要让我们之间的婚约成为你的负累。你随时可以取消婚约,可以别恋,可以嫁给别人。但是,永远不要跟我诀别。我希望你活着,永远活着。”
说完,他转身即走,苹如叫住了他,他只是微微偏头。
苹如望着汉勋的背,泪中含笑:“汉勋,你也要活着。”
“嗯。”汉勋应了声,毅然决然出了家门。
苹如看着自己的左手,又附上自己空无一物的胸脯,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一架飞机冉冉升起,在小别墅上方盘旋了几圈,掉头飞往重庆方向。
☆、在后
十二点整, 墙上挂着的报时钟响了。
丁默邨从苹如的翻译文件里收回心绪,轻轻揽住旁边苹如的腰:“跟我一起去上海码头潘三省家吃饭吧。”
潘三省,上海滩有名的赌徒, 中日战争爆发以后当上了小汉奸。
苹如讶然:“我也去?”
“嗯。”丁默邨先起身, 朝苹如伸了一只手,拉苹如起来。
车子里, 苹如歪着脑袋,闭眼靠在丁默邨的肩上, 丁默邨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潘三省家到了, 丁默邨摸了摸苹如的小脑袋:“该起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