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笑闹一阵后,林诚突然严肃认真地问:“爹,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张文川整理了一下林诚这些天来为了调查历史事件的所作所为,虽然在常人看来,这种行为损人不利己,非常奇怪,但是文川明白,真正的君子的内心总有一种力量,迫使他们审视自己的生命,lún_lǐ和善恶。林诚正是屈从了他内心深处的力量。
面对难题,人们通常有两种选择:一个是相信现有的说法,自欺欺人。另一个则是闭上眼睛,漠不关心。但林诚是第三种人。他不愿做自欺欺人的糊涂虫,也不愿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聋子瞎子,他因此苦恼,也因此与众不同。
一直以来,林诚虽说比一般人优秀,但他大体上和那些谨遵父命、循规蹈矩的世家子弟没有什么不同,但张文川看得出来,林诚的意识在觉醒,他的锋芒渐露,稍不留神,就要踏上未知的险途。就像历史上的每一次重大变革,都会有无数的先驱为之流血牺牲。
张文川绝不想让这种事发生。所以他对林诚说:“你没错。但是,以后不许再查这种事了。”
作为一位有思想有文化的人士,张文川必须履行自己传道的义务,告诉心智渐开的后生晚辈:他没有错。作为父亲,张文川又必须保证林诚的一生平安幸福。尽管他也明白,身为降魔者,平安和幸福都是奢侈品。
“为什么不许?”声音从头顶传来。林诚和张文川仰头一看,张玉超正优哉游哉地骑在粗树枝上,两手捧着几只色泽鲜亮的野果。张文川高深而悲凉的思绪被张玉超打断,瞬间转换为恼怒和无奈:“你,给我从树上滚下来!”
张玉超半张脸被青翠的树叶挡住,但仍能看出他笑得开怀:“我从树上滚下来会大头朝下摔死的,我看还是不要滚了。”
这位研究自然的小学者想知道,在鸟的眼睛里,世界是何等模样。他能想到唯一的研究途径,就是爬到树上,以鸟的角度观察玫瑰庄园。他看见了艳丽的玫瑰,看见了可爱的房屋,看见了林诚的疑惑神情,现在看见了老爹颇为不善的脸色。不知道鸟能不能识别人的表情,如果能,会不会被老爹吓飞了?
“好好好,我不管了。”文川实在有点累了。
张玉超从树上跳了下来,在文川嫌弃的目光下掸掸身上的土,有意无意地问林诚:“昨晚安大人府上进了贼,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