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昏黄撒落在望舒山上,野藤上的露珠辉映着日光。小鹿河边饮水,风带着树枝动了几下,它便不见了踪影。
小镇依山而建,不繁华却也安静,靠山吃山,小镇也取名望舒镇,天就要黑了下来,被纱笼着却依然摇曳的烛火,似乎在昭示着今晚的不平静。
夜深了,今夜无月。本来漆黑的夜幕,陡然泛起一抹蓝芒,然后自天而陨,向地面落下,看方向竟是苏家。
“轰隆···”
巨响伴随着大地的摇晃,年少的苍梧谣被惊醒,茅屋里一片蓝色,他却只感到阵阵寒气,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原来的茅屋因为剧烈的震动,变得破败不堪,几根横梁斜压在茅草上,“吱呀呀……”的响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一口蓝色的棺椁,焕发着梦幻般的蓝芒,蓝色的光晕使空间震荡起几丝波纹,月光更助长了它的几分清冷,自接触棺椁的土壤开始,渐渐的上了一层厚重的霜,然后方圆十丈内竟是被冰封了,那绚蓝的光反倒愈加炽烈了。
借着并不明媚的蓝光,从远处看去那巨大的冰晶好似一滴晶莹的眼泪,棺椁则处于巨大冰晶的中心。
苍梧谣连同他简陋的茅屋都被冻在了冰里。
望舒山巅,虚空中陡然有漩涡光幕闪过,空间震荡,一道黑色虚影出现。
宽大的墨色长袍遮盖了全身,他久久凝望着冰棺降落的方向,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难道,曾经冰封的一切都要解冻了吗?”
颤动的身躯表达着他的激动,他忘不了挚爱的女子,那一段铭心刻骨,那一段悔恨。
若有熟知他的人在此一定会诧异,因为此人所到之处必是一片血色一片萧杀,心狠手辣让人心颤,他从未如此失态,即使爱徒背叛,也是一笑将之抹杀。
“老鬼,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此时,他身后出现一团黑雾,在无规则的扩张和缩小,诡异的好似一颗跳动的心脏。
“当然,如果不是那些伪君子,女主人也不会·····”
这声音中有着狠厉和怨毒,
“不过看这冰棺,约定好的日子似乎不远了····”
“我们走吧,冰棺开启之日再回到这个地方!”
光影浮动,望舒山巅又变得寂静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鬼,等到魂诀修炼到纳鬼期,便可沟通灵魂与冥界,找到自己的鬼,与之共生,吞噬,或···被吞噬,纳鬼之后实力可上升一个境界,与武魂,凝魂,炼魂判若云泥,那人口中的“老鬼”似乎就是一只冥界的鬼,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呢?
如玉的容颜,湿润的睫毛,有点点泪珠滚落,倾倒的金樽覆洒的酒液,还有雪白地毯上的点点猩红。
一位倾城倾国的佳人被安放进了冰棺中,奇怪的是她身着凤冠霞帔,却只有她一人,无人与其成亲。
曾经有人在一处遗迹中带出一本古籍,不是什么绝世功法也不是什么藏宝图,只是一个传说,凄美的传说!若有挚爱死亡,可用悲恸的眼泪在雪域冰原的灵湖边凝成冰棺,然后饮下绝毒情殇,被葬于虚无间隙,可待千年后与挚爱重新开始。世人只当他是一个传说,原本知晓的人便不多,如今,或许只残存在野史上。
或许那碎裂的冰块真是泪珠,无人关心这个传说,旁人只当它是一宗从天而降的至宝,个个眼中都流淌着贪婪。
对这小镇来说是繁华伊始还是骚乱伊始,谁又能说的清呢?且让时间证明这因果。
苍梧谣做了一个梦,蔚蓝的天,不知怎的,开始落雪了,一片两片···白了头白了眉,白了这片世界。在呼啸的寒风里他听到有人在唱歌,听不清歌词,只有空灵的旋律,忍不住让人心静,让人迷失·····
寒冷席卷全身,他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让这碎乱琼玉掩盖了身躯,苍梧谣呆呆的看着远方,双瞳早没了焦距,但是他的双手却紧紧攥着,仿佛有什么割舍不下,谁都不知道,在那蔚蓝天际,有一双无情的眸子,一直注视着这一切。当她看到那双攥紧的手,无情的瞳中,有一缕微不可察的光芒闪过。
然后雪不再飘,云停风走,湛蓝的天该有湛蓝的回忆。
苍梧谣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是在一片竹海中,
瑟瑟的风把窄窄的竹叶拨弄,隐约的鸟鸣让苍梧谣忘记了方才的寒冷,向前走,似乎有水流声,苍梧谣便加快速度,眼前是一间茅屋,置于一片蓝色小花的中央,周围有溪水环绕,苍梧谣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源头,茅屋被木桩架在湖面,颇有遗世独立的味道,屋前也围上了木栅栏,拖着疲惫的身躯苍梧谣向屋中走去,不过他还没迈上门槛便被一道蓝光打飞了,重重地摔在地上,五脏好像都移位了,房中清冷的声音传出,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入屋内,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否则死!”
那种话语里的寒意让苍梧谣一点都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苍梧谣只好趴在地上嗅着不远处的蓝色小花,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苍梧谣发现自己的疼痛感少了很多,翻过身双手枕在脑袋后面,他索性直接躺在地上看着天空。
身上的疼痛早已成了习惯,在苏家他只是一个野孩子,苏家小少爷因为苏童更是对他怀恨在心,每天拳脚相加早已是家常便饭,不过碍于族规,苏家小少爷也不敢闹大,苍梧谣就这样马马虎虎的长到了1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