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调试完成。”
“试验者已就位。”
封闭的实验室内,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们紧张地忙碌着,他们表情严肃,时而发出些指令。
实验室中心的一个圆球形仪器内,一位三十上下的男子颤颤巍巍着躺进了人形凹槽内。
许是为了保证实验的顺利进行,他**着身躯,全身上下洗的干干净净,胡须也刮了去。
即便如此,坚毅而勇敢的气质还是遮挡不住地从他的眉眼间扩散出来。
棱角分明的脸庞和眼窝,深邃的双眼,如两把小飞刀似的眉毛,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男子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安静下来。
将手收回凹槽内认真地放好,男子闭上双眼,想了许多事情。
“开始吧,我这边没有问题。”
男子利落的声音传出,站在仪器外的白大褂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颤抖着合上了这台圆球形的仪器。
“量子激化程序已启动。”
“量子加强装置已就绪。”
听着这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的电子音,男子的眼神渐渐地涣散了。
我叫唐毅,我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我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试验,或者说被实验。
我叫唐毅,我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我在做实验。
我叫……
“思维量子态化完成。”
“量子加强装置已启动。”
“量子加强一切顺利。”
“已达到量子稳态。”
“量子捕捉室准备就绪。”
“量子捕捉开始。”
“警告!量子捕捉无结果显示。”
“再次警告!量子捕捉无结果显示。”
“……”
“试验失败。”
一连串电子音过去,伴着人声的电子音为这一切做下判决。
随后经久不息的叹息与哭泣便在实验室里响起。
而一个新故事的因也在此种下。
……
……
这是一片永恒黑暗着的混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但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一抹亮光在黑暗中闪现,将这黑暗的世界撕裂。
亮光撕破静止的时间,化作光影的河流。
纸箱子,透明的门,白袍身影,嬉笑着的女孩,刺破苍穹的高楼……
河流中无数的碎片按照某种规律有序地排列起来。
黑暗败退了,光芒在扩张。
光影的河流化作无边无际的汹涌海洋。
随后有情绪在这海面浮现:恬静的笑脸,奔流的泪水,高高掀起的怒涛……
最后这一切都化作无声的好奇,与愤怒。
沧海一怒,世界开始分崩离析。
如一把世间最利的巨斧劈在这坚硬无情的海面上,看得见的裂缝出现在海水的中央。
外表光亮的巨石从裂缝中升起,高高地浮在海面之上。
海水中的裂缝开心地咧了开来,发出些无声的喜悦。
这种喜悦很快便被严肃代替,悄无声息间,黑暗的裂缝也已经化作平静的海面。
冷光下的浮石与海面沉静着,向不存在的观众展示着它们的肃穆与傲然。
却又有新的光亮出现了。
一轮烈日突兀地出现在浮石的东方,执着而拼命地散发着这世间仅有的温暖。
随后它动了,从东方来到西方,再突兀地出现在东方,努力地将光芒洒在浮石上方的每一方空间。
起先时,它动的有些生疏,走的路线歪歪扭扭。
但慢慢地,它就走得又稳又好,不偏不倚地踩住了每一个舞点。
海面喷涌起来,欢呼雀跃着。
烈日走完某一轮时,没有再从东方出现。
一轮皎洁的圆月出现在了东方。
圆月踩着同样的步伐,隔着一个时空与烈日共舞。
到得后来,圆月还换起了衣裳。
从一条银线,到一柄银镰,再到一轮银盘,它玩起规律的时尚。
浮石下的海面一浪推着一浪,表达着内敛的激动。
圆月下了烈日上,烈日休了圆月成,简单的舞曲在浮石表面上演。
看不见的步伐踏着听不着的鼓点,轻易而又浪漫地踏碎了光亮的浮石。
坚硬的石壁塌了,碧蓝的幽水从浮石的内里浮出。
碧蓝的幽水汇成涓流、汇成溪河、汇成江海!
呼啸的碧蓝海浪在浮石的表面惬意地闯荡着,壮阔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在这寂静的世界。
幽静中的圆舞曲被惊动了,它们慌忙地撤去,只留下自然的杰作——俯视天地的大好河山。
无色的水流、橙黄的土地、碧蓝的海洋,这便是这天地间全部的颜色。
无色的水流趟过橙黄的土地,留下点点绿色的嫩叶;
橙黄的土地滑进碧蓝的海洋,化作或白或灰的礁石……
色彩在孕育着,涓涓的水流声中,一个花红草绿的世界已经伸展开了手脚。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清脆的鸟鸣出现在青山绿水间,惊走啃着嫩叶的白色长耳朵。
再过一会,狮吼与虎啸开始宣示着他们的主权。
红鱼、白兔、黄鸟、黑熊……繁星般的色彩妆点着这活泼的世界。
最后出现的是一双闪烁着智慧的眼睛。
这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世界,随后无趣地盘起双腿坐下了。
只有当腹中传出些难听的咕咕声时,那双长腿才会迈开来,随后用灵活的双手采些吃食。
一旦那难听的咕咕声消去了,这双腿便会随意地找一个地方盘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