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
虽然楚渊嘴里正在嚼着薄荷叶,口中说出来的话又有很浓厚的京腔,但是陈师傅可以肯定楚渊方才说的是铜镜无疑。
“你说什么?”陈师傅猛地站住,手中的活计也骤然停滞,站在那里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楚渊。
楚渊没有说话,而是流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对着陈师傅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陈师傅上车。
看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了,只要长着眼睛难道看不出铜镜是个什么物件?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铜镜跟寻常的铜镜不一样,但是那也是跟了陈师傅这么多年,还有人能比陈师傅更了解这铜镜的?
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这铜镜虽说是陈师傅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养骨塔殓骨人流传下来的,但是却没人告诉陈师傅这铜镜究竟是何来历,为什么能够通过陈师傅的阴阳眼看尸辨冤,没人知道。
起码陈师傅从师父手里接过养骨塔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遇上个知道这铜镜来历的人,甚至就连严半仙也是对这方铜镜一无所知。
所以,当陈师傅听到楚渊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一震,不由得动了心思。
思虑片刻,陈师傅走出了养骨塔。
“这就对了嘛。”楚渊嘟囔了这么一句,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几分。
醉香楼在租界的南边,地方不大,但是因为其做螃蟹是一绝,所以就算地段不比城中的三戌楼,这生意也不比三戌楼差上分毫。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的季节,正是河蟹肥的时候,所以毓澹便准备在这醉香楼设宴,这毓澹具体是怎么个心思,那就无从得知了。
很快,陈师傅就被带到了醉香楼楼上雅间,推门而入,正好看到毓澹坐在桌前,身旁站了四个下人丫鬟。
只见毓澹身着锦绣华服,胸前挂着怀表,腰间嵌着玉佩,一扫当时听说自己弟弟的事情时的失态。
一见陈师傅来了,毓澹连忙起身:“可让我好等的陈师傅!”说着,毓澹走到自己身旁的一个座位上,将那个座位拉开了来,示意陈师傅入座。
陈师傅倒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过去,走到毓澹拉开的那个座位前:“请。”
“请!”
陈师傅和毓澹落座,而陈师傅注意到,整个桌子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连楚渊也是站在一旁,看样子身份也就比那四个下人丫鬟高一点而已。
毓澹还没等陈师傅问的,就先迫不及待的说道:“陈师傅,关于家弟毓臣的事情,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您再不帮我,那我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杀害家弟的凶手逍遥法外,继续残害无辜的百姓了。”
说到毓臣,毓澹虽然表面上还是一派王爷的范儿,但是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却是他根本掩盖不住的。
陈师傅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水,润了润喉:“王爷,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巡捕房的巡捕来解决比较好,我只是一介平民,就算是凶手穷凶极恶,那也不归我管,否则,我跟那凶手又有何区别呢?”
“若是那巡捕房愿意管我们皇室宗亲的事情,那我们又何必流落至此,”毓澹连忙摆手,“陈师傅你只需要帮我调查处是谁杀了家弟就好,其他的事情我自会找人解决。”
毓澹最后那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甚至连一旁站着的楚渊都感受到了毓澹话语之中流露出来的杀气。
可是,就算是如此,陈师傅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恕难从命。”
一听陈师傅的话如此不留余地,毓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换了个语气对陈师傅说道:“陈师傅,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关于你腰间的这一方铜镜的更多事情?”
铜镜?
果然,毓澹又提到了铜镜,这不禁让陈师傅稍稍坐正了些许。
毓澹看到陈师傅坐正了身子,便知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据我所知,陈师傅你手里的这方铜镜不完整,是一面残镜。”说着,毓澹抬手点了一下陈师傅腰间的铜镜。
“残镜?”陈师傅有些不理解毓澹的意思,低头看了腰间的铜镜一眼,但是却发现那铜镜根本没有什么残缺的样子。
那铜镜四四方方,边缘被雕刻精致铜边包裹着,虽然看上去算不上华美,但是却也是做工精良之物,再怎么看都不像毓澹所说的那个样子,是一方残镜。
陈师傅疑惑的看了毓澹一眼,心说这莫不是毓澹为了引他上钩而编出来的说辞吧?
毓澹似乎也看出了陈师傅的顾虑,便对手下人招了招手:“拿过来。”
话音刚落,下人立刻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一个抽匣,给毓澹递了过去。
毓澹看都没看,直接将那个抽匣递给了陈师傅,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让陈师傅自己看。
陈师傅将信将疑的将那个抽匣接了过来,将那个抽匣拿在手中,手中感觉轻飘飘的,似乎抽匣里根本就没有放什么东西一般。
陈师傅并没有第一时间将那个抽匣打开,而是抬手沿着上面的纹路摩挲片刻,只见抽匣整体呈现一种陈旧的墨绿色,闻上去有一股子淡淡的药香,整个抽匣上没有拼接的痕迹,俨然是用一整块阴沉木金丝楠木打造而成。
阴沉木金丝楠木成绿色或者黄色,乃是长年埋在河床里的金丝楠木沉积而成,在文玩之中也算是常见,素有移步换影之特征,还算是比较好辨认的。
要说这阴沉木虽然不比小叶紫檀沉香木之类的名贵,但却也是罕见之属,可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