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当班啊。”刘全笑着解释:“正好我回营去,随便送了姑娘的客人。”
陈三也是王府里的家生子儿,父亲在大门上管事,母亲在大厨房上。他每日只知道贪玩,不如刘全从小就爱念书,后又投身军中跟了朱宣出身。
虽然两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但陈三还是嫉妒地对了刘全身上的从六品服色冷言冷语:“兄弟是个有眼色的人,回营都能顺路在姑娘面前买个好儿。”
刘全就对他笑笑,打了轿帘让若南上轿。自已与陈三一同上马在轿旁,走了半条街,陈三已经气平,与刘全有说有笑。
陈三不无感慨斜睨了刘全,道:“这人的命虽然是生来的,可是还在乎自己上不上进。我哪一点儿都不比你差,我父亲虽然不象刘大叔是二管家,也是府里从小侍候候爷,侍候王爷的老人儿。兄弟你再看看我,现在跟你一起,都怕丢你的人。”
他穿的也是锦绣衣裳,却不如刘全身上的军服耀眼。
刘全封了从六品以后,这样的话在王府里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也不为意,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推心置腹了,心事也减了不少。
轿中的若南只初时听了几句,后来轿子走进了闹市,一则听不清楚,二来自己有心事。闷闷地想了自己的事情,不时从轿帘内对刘全注目。
马上的人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粗大的手掌上握了马缰,这才象个能顶门立户的男人。不象自己的父亲,终年是子曰之乎的,行路也要趋之方步,中了秀才后再不能中了。
平日里靠母亲针线支持家用,就连作个西席也要年年麻烦了沈老爷去推荐。也因此才与玉妙走得亲近。
若南露出一丝笑容,玉妙还是对人甚诚心。轿外传来大笑声,刘全与那个称之为三哥的人伏在马上哈哈大笑。
二门内打发了小霞后,刘全的脸色一直是阴沉的,听到了自己决绝的回答后,更是怒目圆睁,手握紧了拳头瞪了自己。
若南想起来自己当时的低语:“你打死我吧,世上少一个牵挂你的人。”那紧握的拳头才不再紧绷。
走下轿子,赵氏就笑容满面迎了出来,对了陈三等人连连道谢。刘全看了那袅娜的身影径直走进去,并不回头看自己一眼,知道她是铁了心了。
苦涩地笑了笑出了这条街口,看到陈三先打发了轿子回去,捅了捅刘全笑道:“兄弟,今天哥哥做东,请你去喝酒去。”看刘全表情有些不对,不乐意了道:“你可别蒙哥哥我,这个点儿不点卯,也不换岗,你这一套也就糊弄你家老爷子吧。我知道你这个点儿出来去军营,一定是在家里被刘大叔,刘大娘念叨怕了,出来躲烦的。”
陈三挤眉弄眼的一席话,让刘全又放声大笑,干脆道:“好,让三哥你说着了。走,咱们喝酒去。”
两个人找了一个酒楼单间坐下来,刘全才想起来道:“三哥你今晚不当班啊?”陈三拎了酒壶嘻嘻笑了道:“晚饭前我就下班了,我这不是也学一学兄弟你,姑娘交待的差事当然要巴结。现在这些二门上要轿子出门的差事都归兄弟我管着呢。”
“狡猾,”刘全手指了陈三笑道:“那今天咱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对,哪一个不喝醉了就不让他回去。”陈三也应战。
酒喝到五分,本来话多的陈三又扯到刘全身上来,小心并小声问道:“听说兄弟你要娶冯县尹家的二姑娘。”
“没有的事。”脸红通通的刘全端了酒杯与陈三干杯,舌头有些大。
陈三一口喝干了,不服气地道:“还瞒我,府里谁不知道。刘大娘求了王爷同意,并请大管家朱大叔去下的定。你还瞒我呢?”
倒满了酒又瞪了眼睛来了一句:“你小子进了洞房,再走出来,才打算通知我是吧。”
刘全有了酒意,却还是谨慎,听陈三最后一句说得不雅,忙嘘了一声指指两边。这酒楼都是薄板壁,要是被人听见可不好。
陈三用手掩了口,也觉得失言。两个人一个指了板壁,一个掩口,顿了一顿,突然都失笑起来。
刘全呵呵笑着,弯了身子与陈三头碰头,低声笑道:“我进了洞房,还要再走出来,才通知你。三哥你念书不行,这编古记儿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陈三也笑得喘不过气来,半天忍住笑道:“谁叫你不老实回答我。难道怕哥哥我去闹洞房不成。”
若南的眉眼儿浮现在眼前,刘全叹了一口长气,人趴在桌子上,说了一句醉话:“三哥,你有所不知。这娶谁啊是要听爹娘的。没准儿那一天,我还真的是进了洞房揭了盖头才知道是谁。”
陈三自拿了酒杯往嘴里送酒,半迷糊着答应着。刘全又来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这心里喜欢的,爹娘就拿不了主意了。”
“那是当然,我喜欢厨房上的素花,我娘非要为我定钱管事的女儿。这不,我还天天烦我娘叨叨呢。”
把从王府里带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赵氏就合了双手灯下念佛,又眉开眼笑道:“怎么没留你住几天儿?”
若南回道:“留的,我说姑姑家里的粽子还没有包,包好了再去住几天,还说了给沈姑娘带粽子去。”一边挽了衣袖收拾桌上的杂物。
赵氏心疼道:“好孩子,我那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行了。既然要送沈姑娘,明天等我去买了青红丝,玫瑰馅,再来包。”
“不用,”若南嗔道:“王府里什么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