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智瑶巡查攻城事宜,主持攻城的智家战将炫耀说:“这座城池围得如青蛙的一样紧。”
智瑶说:“你确定吗?你怎么知道如母青蛙的那里一样紧?”
魏桓子插嘴说:“实践出真知。想必将军是亲自实践过的。”
智家战将涨红了脸,愤怒地盯着魏桓子,双手隐隐散发出光华。
智瑶理也不理,背过手,一脸高深莫测地说:“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
智家战将连忙换了神情,含情脉脉地看着智瑶。
桓子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康子的胸,康子用小脚趾踢了一下桓子的小腿。两人神色变幻不定。
韩家和魏家都流淌着弱水的支流,与赵家相似。
弱水可以灌晋阳,也便可以灌安邑与平阳。
安邑是魏之祖地,平阳是韩之祖地。
回去后,常弓引对智瑶讲:“韩魏必反。”
智瑶回眸一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常弓引浑身一颤,端端正正地回答说:“猜的。”
智瑶神态严肃,说:“看来此事不假。引引哪,你晚上来我房里,咱们好好细谈一下。”
当晚,赵襄子派妻弟石昊含着芦苇管潜水出城,去韩魏二诸侯处求亲。
石昊在段矩(段规的弟弟)账外,低低唱到:“旧故里,看城春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段矩眼含热泪地答应了他。
当晚,韩康子、魏桓子约见石昊,赐予酒食。
石昊端起酒杯,对二人说:“自今日起,我便告别单身了。”
二人答曰:“祝福赵家,祝福你。”
石昊表达了谢意。
众人吃得心不在焉。石昊站起身,对二人说:“我听说,唇亡齿寒。如今智伯率韩魏来攻赵,赵亡了,韩魏也就快了。”
二人说:“我们心里也这样想,只是怕计划泄露,先赵而亡。”
石昊说:“计划出自您二人之口,入于我一人之耳,怎么会泄露!”
于是二人秘密地与他商议,约好日期后便连夜将他与段矩送回城。
智伯房内。
“...啊…别急…大王…等我将韩魏情形说与大王……啊…别急、别急…今日保准让您探一遭…啊……”最后一声“啊”是惨叫。
智瑶到底心急了些。
第二日,早。
智瑶看着枕边那具新鲜尸体依然清秀的模样,不由得再起……
要怪,就怪常弓引不好好修炼,承受不住诸侯境中期的冲刺吧。
这日午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赵襄子派刺客该隐,与守堤的韩魏两家战将一起,无声无息,击杀了守堤的赵家战将。之后,赵襄子亲自布置法阵,与晋阳城的法阵一起,尽决弱水之堤。
弱水浩浩汤汤,涌向毫无防备的智家守军。
须知,即便是晋阳城,即便是在法阵和巨城的守护下,也未能抵住弱水的攻势。如今,加上三家围攻,智家处境,可想而知。
智家修士在滔天的弱水下一溃千里,韩、魏两家从两翼侧击,襄子率领十数名战将,勇撄敌锋。
智家大军尽遭戮没。
夜空之下,诸侯境中期的智伯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力量的覆没,而无计可施。因为他正被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压着打。
胜负已无悬念。
智伯重伤而遁,仅以身免。其后不知所踪。
大约的确是死了。
智家灭。
事后,“小女孩儿”有板有眼地教导少女:
“智伯之亡也,,才胜于德也。这世间,第一等的,便是德才兼备的圣人。第二等的,是德胜于才的君子。第三等的,是才德兼亡的愚人。第四等的,是才胜于德的小人。凡相亲交友之术,如果寻不到圣人君子,与其和一个小人白头偕老,还不如和一个愚人。为何?君子将才能用于善途,小人将才能用于恶途。用于善途的,善无有不至,用于恶途的,恶无所不为。愚人虽性本恶,然而,想要对你做坏事,却智商低,心力不足。就如同小狗扑人,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制服。小人则如饿虎,才能是其双翼。人们爱才而尊德,尊敬导致疏远,喜爱导致亲近。由此而国生乱臣,家多败子,甚至家国破灭者,不可计数。凡事有先后,德先而才后,如果能这样,何愁找不到值得信赖的丈夫、友人呢?”
少女答是。